岑知木心想我才不是什么小尾巴,明明是虞弦讓我送他過來上課的。
不等他開口為自己辯解,虞弦從後面走過來,手掌輕輕壓在岑知木的頭頂上。
虞弦說:「木木。」
「幹嘛。」
岑知木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虞弦身上,他的頭髮軟軟的,抬起頭看虞弦的時候,髮絲隨著腦袋的轉動滑過虞弦的掌心。
虞弦摸了摸他的頭。
「是虞弦來了嗎?怎麼不進門。」女生的媽媽穿著拖鞋從家裡走出來,見到岑知木,邀請岑知木一起進門。
「木木也來了,快進來吧,阿姨昨天剛買的葡萄,你嘗嘗甜不甜。」
岑知木的媽媽是府前街小學的英語老師,小區裡的孩子基本上都被她教過,大多數家長都認識岑知木的臉。
她極力邀請岑知木一起進門,岑知木想拒絕,可是虞弦拉住了他的手腕,手指鬆鬆地握在上面,牽著他進門。
女生走在最後面關門。
她沒有對岑知木的到來表現出任何不滿,因為她的眼裡只看得見虞弦。
虞弦穿鞋套的時候,她主動摘下虞弦的背包,要拿到臥室里去。
虞弦的雙眉不自覺地收緊,看了阿姨一眼,「說好在客廳補課。」
「哎呀,」阿姨無奈地笑了笑,說:「萱萱嫌外面太吵,非要去她房間裡關著門學習。」
見此,岑知木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個萱萱一定是喜歡虞弦。
一塊木頭有什麼好喜歡的。
岑知木心裡泛起嘀咕,忍不住偷看虞弦一眼。
虞弦的膚色是一種不太健康的蒼白,眼睛形狀狹長,鼻樑挺直,眉眼有些陰鬱。
不說話的時候,整張臉看起來死氣沉沉,像一尊精心雕刻的石膏像,精緻卻沒有生機。
就算開口說話,也是一副客氣疏離的樣子,對誰都很有禮貌,跟誰都不熟。
虞弦一定很孤獨吧。
他那麼可憐,那麼瘦,喜歡獨來獨往,有一個酒鬼父親。早餐吃的是沒有味道的燕麥,高中的學習壓力那麼大,還要每天回家照顧家裡的大人。
如果不是因為岑知木就住在虞弦的對門,並且總是闖禍,為了躲避岑媽媽的掃把,經常闖入虞弦的家,他們也許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想到這裡,岑知木的困意都消散了不少。
他坐在沙發上吃阿姨塞給他的葡萄,岑知木長得太漂亮太討人喜歡了,阿姨忍不住把果盤裡最大的那支葡萄全都放到了岑知木手裡。
岑知木揪下一粒葡萄塞進嘴裡,側臉立刻鼓起一個小包。
他對虞弦說:「你去上課吧,我在外面等你。」
「阿姨,」說完後,他看向萱萱的媽媽,「可以嗎?」
阿姨說,「當然可以了,你也可以跟著進去,聽一聽高中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