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木下意識地去攔他,卻被鍾望舒拉住了手。鍾望舒的手濕漉漉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拉住岑知木。
虞弦被他叔叔拽出房間,岑知木不安地看向鍾望舒,鍾望舒低聲說:「木木,虞弦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外面傳來磕碰的動靜,虞弦的叔叔按著他的後頸,將他拉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把洗手池的塞子按緊,不由分說地把他的頭按下去。
虞弦的頭磕到台子上,輕微地掙扎了一下,隨後便一動不動了,任由冰冷的水柱澆到他的臉上。
虞弦的叔叔極有耐心的等待著,直到洗手池的水漫過虞弦的下巴,嘴唇,隨後是鼻子。
溺水的痛苦讓虞弦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掙紮起來。
「唔——」
他嗆著水,狼狽地想要掙脫按在他脖子上的大手。
虞弦的叔叔發狠地將他往水裡按,岑知木聽到外面的動靜不對,甩開鍾望舒的手跑出來,不料看到了這一幕。
他衝進洗手間,對著虞弦叔叔青筋暴起的手臂又抓又咬,男人吃痛鬆手,岑知木趕緊關上水龍頭,把虞弦拉近自己懷裡。
虞弦的個子比他高,岑知木努力地踮起腳,好讓虞弦可以依靠著他。虞弦在發抖,岑知木感覺自己要哭了,他努力忍住眼淚,「虞弦,虞弦,別害怕。」
虞弦身上的水打濕了岑知木的衣服,岑知木仇恨地瞪著虞弦的叔叔。他痛恨每一個傷害虞弦的人,那些吵鬧的親戚,還有面前這個男人。
即使這個人是虞弦的叔叔也不可以。
虞弦的叔叔摸了把胳膊上的牙印,惱怒道:「我是在幫他,你看看他現在像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岑知木護著虞弦,語氣咄咄逼人,「他現在什麼樣子?」
他緊緊摟住虞弦發抖的身體,嗓音尖銳,「他為什麼不能這樣,他為什麼不能這樣!」
「他只有18歲,他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你們為什麼要對虞弦這麼壞,我恨你,我恨你!」
說完,他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大顆大顆地從臉頰上滾落,他抱著虞弦大哭起來。
「爸爸媽媽你們也是騙子,你們根本不是這麼教我的,虞弦為什麼不能難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的眼淚砸在虞弦身上,很燙,虞弦像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也不發抖了。
虞弦的叔叔氣得狠狠地砸了一下洗手台,怒喝道:「因為他沒有爸媽了,明白嗎!他要是想爛在這間屋子裡,沒有人會管他!」
岑知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口不擇言道:「你才沒有爸媽,你才沒有爸媽,嗚嗚嗚嗚——」
那天岑知木哭得快要斷氣了,哭到最後甚至嘔出一口血。儘管醫生說那只是因為他又哭又喊,導致喉嚨里的毛細血管破裂,但還是嚇壞了大人們。
鍾望舒臉都白了,像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