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宮外的天亮了,江締跟著江孤,身後的聲音傳入了她耳中。
「眠晚,要不爹說你糊塗,多好的機會,你怎麼就不珍惜呢,這能為靖國公府帶來多少好處啊……」
「阿朝,這只是開頭,你萬事要小心,也不是上了朝就不用再上戰場了,你的功夫一日都不能荒廢……」
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無奈有些人不光是那本經,還是念經的人。
第6章 擷蘭
早朝明明什麼岔子也沒出,文官的筆頭也沒什麼好寫的,但江締就是覺得該用「有驚無險」來表達自己的第一次早朝。
「別貧了,回家吧功夫繼續練,順便盯著臨兒加練的量不能少,我要驗收的。」
與江締不同,江孤是有實權的元帥,下了早朝還得去校場操練,雖然江締要去校場也沒人能攔她,但無奈家中有事軍中有論,被人盯著的風尖浪口,她,陸遲,都需避避風頭,不然毫釐之差,稍有不慎,就是深淵之境。
江孤絮絮叨叨的囑咐完才放心的走了,江締的耳邊也終於安靜了。
江府門前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只有幾個下人在守夜,太陽初升,人間的煙火氣也隨之裊裊升起。
不出意外的話,她娘現在應該還是「抱病在床」生她的氣,待在自己屋子裡跟丫鬟說她怎麼怎麼樣不受女兒本分,怎麼怎麼樣耽誤婚嫁一類她從小聽到大的話。
所以江締也懶得到江夫人面前去討嫌,直接奔向自己的院子換下這一身官服,好是好,但在府中難免該是有些招搖。
然後的流程,就是找到江臨,盯著他練武。
江府世代從軍,因此家中庭院格外的大,為的就是可以供後世子孫習武所用,雖然不及校場,但耍刀弄槍什麼的足夠了。
但還沒進院子,江締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幾個主子的院子內院這個時間段除了江夫人的院子,江締江臨江孤三人的院子都是不見下人的,一方面怕誤傷,另一方面更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給人看去。
可江臨的院子非但聽不見一點刀槍碰撞的聲音,反倒還有一股血腥味。
哪怕院子裡並沒有什麼異常,連一攤可見的血跡都沒有,卻還是沒能躲過去江締的鼻子,她在戰場上的六年不是渾水摸魚去的,待久了對這種味道自然更加敏感,而江締現在不光不能確定江臨是哪裡受傷,連是不是江臨本人都難說。
江締:「……」
還是看看吧。
江締走到他的房門口,門上還有一點幾乎小到看不見的血跡,果然是這小崽子無疑了。
「江予至?」
「你做什麼?」
江臨話中有幾分慌亂,很明顯他沒有成功的掩蓋下去。
「傷什麼地方了?」
「沒有!」
嘖嘖嘖,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江締也不急了,看這麼活蹦亂跳氣血方剛的,打概率沒傷到根,他犟那就等著他犟吧,江締就不信他還能在屋子裡待一輩子不成。
果然不到三秒,房門開了,從裡頭探出一個腦袋來。
「出來,有什麼躲著我的。」
江締眼疾手快在他關門之前拉住江臨的手把人拽了出來,這下才看見傷口究竟在哪兒——手腕上一道約兩寸的口子,被他簡單包紮過了,但還是在向外冒血。
「疼不疼啊你,這麼包紮什麼時候能好?」
江締皺眉看著弟弟自己一個人「艱難」包紮的成果,拉著人進了屋,拆開細布重新包紮。
「誰讓我一拿刀娘就阻止我,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了傷口都不會處理刀還會脫手。」
江臨悶聲道,江夫人對他盯的太緊,一點磕碰都不允許有,導致江締小時候帶他出去玩只能翻牆避開江夫人,當然還是少不了回來被一頓罵。
「不錯了,你知道你那把刀多重嗎?我都練了兩年才上手,你現在能拿著它砍幾招不錯了,」江締看著自己重新包紮好的傷口十分滿意「這個好學,你信我,不用慌。」
這會輪到江臨皺眉了:「真的。」
誰會信一個小時候把自己帶溝里去結果自己乾乾淨淨的姐姐呢。
江締滿眼真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