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朝雖不是重文輕武,可確實不如武帝時期了。
但當今聖上,能穩坐江山這麼多年,這等難定民心之事,成帝絕對不會輕易去做。
就像他封給了世家子散階官一樣,以退為進。
「總歸,這場仗躲不掉,」江締喝下最後一杯青嗅酒,不知不覺,竟然快兩個時辰過去了「只希望能大勝而歸,少點閒言碎語吧」。
她為女將讓眾人不解甚至不滿,不就是因為,這不和所謂世俗的規矩嗎?
宣靜點性子生來就容不下太多哀愁,他左右手一起把兩個人勾著肩膀拉過來,大有一副好兄弟三結義之勢 「阿朝你管他們幹什麼,你和眠晚安安穩穩的就好了。」
「就是……吶,阿朝眠晚,這是我費了四天功夫繡出來的護身符,也是我在後方的支持了。」
蘇槐歌一邊點頭一邊走到兩個人身前,把藏在袖子裡的護身符攤開給兩人看,針腳整齊,可見其心。
「多謝槐歌了」。
江締先接過來,這技術真是她幾輩子達不到的。
但……
蘇槐歌看著自己手中剩的一個護身符,有些緊張的看向陸遲:「眠晚?」
陸遲先是道謝,然後故作姿態道:「槐歌,你送我東西,甘少卿知道了不會找我麻煩吧。」
蘇槐歌:「……」好嘛,下次能不能別提家屬了。
然而宣靜卻已經不知道笑到九霄雲外去了。
嘖,真是聒噪。
第8章 事發
果然事不過三,前面安穩度過了兩日,風浪還是在第三日來臨。
江締卻是不得不感嘆宣靜點消息之靈通,擷蘭苑昨天晚上出的事,他今日剛剛下朝就能說個八九不離十,實在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宣靜在皇宮,特別是在宣尚書的注視下,他不敢和江締勾肩搭背,但兩人緋色和綠色的官服走在一起還是有種春意盎然之感,宣靜回頭看不見人,才道:「不過我今日看班太傅的神情,他大概不單單是衝著擷蘭苑去的,我一個小官他還不至於把我怎麼樣,可阿朝你不同啊,恐怕會有點麻煩。」
江締也看見了,不過班太傅畢竟不想鬧個頭破血流,何況他並不了解江締「自然,照你說的,出事這幾日去過擷蘭苑的高品官員有代表性的就只有我,但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既然與我有關,那我插上一腳也就不是問題了。」
「擷蘭苑苑主現在正跟官兵周旋,只能說不愧是一苑之主啊,該有的氣概是一點不少,但她無權無勢,應付起來還是難。」
「是麼,我去看看。」
從宣靜口中聽到「無權無勢」這四個字,江締就明白脈婉惜的目的對擷蘭苑有多重要。
「不會吧你,就見了人家一面,這麼快見色忘友,阿朝你真是……」
宣靜除了大事下,插科打諢幾乎時時刻刻都跟著宣公子存在,江締等也都熟悉了,只是可能這一次宣公子過於欠揍,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締藏在官袍下的手掐沒了聲。
「什麼跟什麼,還見色忘友,行了,別跟我擺哭臉了,趕緊走吧。」
江締無語,只是現在還在官道上實在不方便讓他閉嘴,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狠心的女人,友盡了,我去找眠晚……」
宣靜話里雖然滿是被江締「傷透心」的難過,但江締不瞎,他去找陸遲的眉飛色舞都快直接把「他很高興」幾個字摔在江締臉上了。
果然是故意的。
江締內心道,除了宮門,直奔擷蘭苑。
她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江締自然也不會。
清早的街道人不算多,因此江締很快就到了擷蘭苑,擷蘭苑通常是晚上的客人多,白日裡雖然也有,但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把整個擷蘭苑的門堵死。
既然跟她的出入有關,那自己進去也沒什麼不行的,而且大理寺手上現在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江締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借著大理寺兵的身影往院子裡瞧,脈婉惜顯然是一夜未眠,但她此刻站在大理寺的人面前仍然是淡定自若絲毫不退讓,緊接著,就是她腳邊的屍體,已經讓仵作蓋上了白布,因此江締看不見那是什麼人,只能看出他身量高大來。
「脈苑主,你若真的清白,又為何不配合大理寺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