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日後必然會入朝堂,不說他的能力,就是他江元帥之子的身份,朝堂也會有他一席之地。
不過有沒有是一回事,拿不拿得住又是一回事。
江臨拿得住。
江締亦是。
更何況可以爭取來。
「算了吧。」
江締被太陽曬的有幾分愜意,案子本來就不難弄,時間問題甚至不用她與脈婉惜太多的操心,有太陽還躲屋子裡,天理難容。
「下次槐歌姐姐來點時候,能不能先提前告訴我一聲,」正事完了,姐弟兩個人都放鬆下來,但江臨還是忍不住跟姐姐「告狀」,他指著自己的臉道:「看看,紅了。」
江締這才發現原來弟弟臉上不是被曬紅的而是被掐紅的,頓時更想笑了:「我怎麼知道槐歌要來,而且掐個臉而已,能怎麼樣?」
江臨白了她一眼:「也就只有眠晚哥不掐我,其他你們說說哪一個沒動過手?」
這倒是真的。
陸遲性子是他們四個里最沉穩的一個,也通常充當一個了顧後事的角色,就事論事,不管是江臨還提不動刀的時候還是可以長到跟江締頂嘴的時候,陸遲確實沒上手掐過。
「那不是喜歡你,我和槐歌慫恿他好多次了,眠晚他愣是一次也沒動手過。」
江締指尖輕輕點著桌子,裝作幾分惋惜道。
江臨:「……」
以後陸遲就是他親哥。
「你不是當官了嗎,怎麼還這麼閒?」江臨打又打不過,吃了年齡小的虧,平日裡對嚼舌根的下人那一套自然不行,說不過還躲不起嗎?
「我是散階官,能有什麼……」
江締看著江臨無語的表情覺得這個散階官也不是不好,坐直身子正準備伸手重振姐綱,就被前院急匆匆來到下人打斷了。
「小姐,宮裡來人了,說是宣您進宮面聖!」
江締:「……」
她皺眉站起身。
皇帝這時候找她做什麼?
接機敲打她一番?還是有人真的上摺子參她了?
江臨隨之一起站起來,看著眼前的下人氣喘吁吁,恐怕現在人還在前院。
「只我一人?」
「還有明威將軍。」
幾乎是在聽到陸遲的一瞬間,姐弟兩個都送了口氣,之前緊張的心情平復不少,心照不宣的想到:
那沒事了。
江臨對於話還沒說完就被打臉的江締憋了一肚子的樂想要表現出來,但是被皇帝突如其來的傳召打斷,現在安下心來,笑聲就忍不住泄了出來。
江締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恨恨的回頭,最終還是準備進宮,只暗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就沒有下文了。
養心殿。
江府離皇宮不算遠,倒也沒耽擱時間,遇上了陸遲兩個人自然而然的同行。
長長的宮道上他們二人並肩,可陸遲的影子卻被宮牆吞噬不見蹤影。
要是只傳召一個人,那江締可能會警惕起來,帝王心莫測,人前封官說不定人後就削爵,舉步之間是江家滿門,如何不慎重而行?
可放心就放心在成帝還召了陸遲,江府和靖國公府自然無法相提並論,有江締和陸遲二人同為朝中新秀,成帝就算想敲打一番也斷不會在兩個人面前表現出來,不光多了一個知情人,此舉更是動搖朝中臣心,明晃晃的告訴天下的百姓成帝是個疑心深重陷害忠良之人,實在是下下舉。
陸遲看來下了朝之後就在家中,連衣袖上都乾乾淨淨,真是芳蘭竟體更適合他。
他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陛下傳召並非奇事,但是禍是福就不知道了。」
「總歸死不了。」江締看了看陸遲的下衣,又看了看自己的,實在是天差地別,誰讓進宮面聖不得儀容不佳,來的又太突然導致她只來的急換下自己鞋。
「死不了就沒什麼事了,」陸遲也看見了她衣服上的一點污漬,被她深色的衣服遮去不少,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也是。」
江締回答完最後一句話,養心殿三個大字就浮現在了他們眼前。
裡頭是侯著的養心殿大太監。
大太監笑呵呵的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可依舊不妨礙他不曾被歲月奪走的察言觀色和機敏。
「見過二位將軍,陛下早就在裡頭等著了,請吧。」
閹人獨有的嗓音將他們二人送進了養心殿中,送到了那九五之尊面前。
「臣等見過陛下。」
養心殿的毯子不錯。
江締和陸遲是如此想。
「免禮。」
成帝的聲音聽不出他此刻是什麼心情,也沒法窺探一二成帝帝目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朝中不同於軍中,上朝這幾日可有什麼不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