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爭執多是事實,但感情好也是事實。
江締:「……」
難怪這麼大方,合著是把她們姐弟兩個打發了自己去享清閒。
「爹你有夠敷衍的,」江締思索片刻後改了自己的話,幽幽的看著江孤「你甚至不願意敷衍我一下。」
「別貧了,快出去吧,」江孤以防萬一江締坐地起價,揮揮手示意她快走,但看江締剛轉身他又好像想起什麼,添了句道:「要是一個人無聊就讓葶藶陪你。」
江締走到門口差點被絆摔倒。
「謝謝爹關心。」
江締恨恨的走出江孤的院子,什麼叫一個人無聊,她就不能找蘇槐……找宣……
算了,蘇槐歌家那位肯定要過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至於宣靜……就讓他去禍害陸遲一個吧。
再說。
江締想起脈婉惜。
她又不是沒伴。
江締走後,江孤的院子安靜了很久,很久才聽見江孤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
他從年少時跟隨成帝,這麼多年過去,他和那些朝臣自然不同,只是未曾想,成帝能做到這份上。
儘管江孤滿是擔憂,但那畢竟是從皇帝嘴裡說出來的,宥陽公主何其特殊,他就算有多大的功勳也不能貿然詢問。
果真,一切還是要看江締自己的造化。
江孤闔上雙眼,腦海中不斷回憶著養心殿的一切所言,那些東西零零散散,只有幾句話在他腦海中有一席之地。
除了兵權一事,成帝還有一句話。
江孤幾乎從情緒聲音都記得清清楚楚。
「朕希望,不要讓她變成第二個宥陽。」
第26章 上元
江孤出手的確闊綽。
江締到擷蘭苑時正巧太陽落山,天邊的光輝一點點暗淡下去直至全無,街上的燈火卻閃爍起來,雖不是上元節,但不知會有多少人在夜裡靜候上元佳節。
江締手裡多了樣東西,只是被包裹的好好的叫人沒法從外形上來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包括脈婉惜。
脈婉惜看上去是剛小憩了一番,耳邊的碎發翹起來,零零散散的飄在她頭上,髮髻雖然挽著,可還是有幾分雋永之姿。
「小姐,這是什麼?」
江締沒說話,只是把那東西放到脈婉惜手上,脈婉惜疑惑的接過來,在手裡揉搓幾番,才知曉這是何物。
「這是金縷閣的衣裳?」脈婉惜有幾分欣喜,但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江締看著那件衣裳被包裹著嚴嚴實實的躺在脈婉惜手中「是成衣,」她對於自己差點爽約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正好江孤給了銀錢,她來的時候順路去了金縷閣,挑了一件紫色的衣裳,脈婉惜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妃色的衣裳,但江締卻已經能想像到那件衣裳被脈婉惜穿在身上的樣子「脈苑主何不打開看看,難不成是不喜?」
脈婉惜搖搖頭:「小姐送的衣裳妾身怎會不喜,只是想知道,小姐緣何送妾身這件衣裳?」
江締面色平靜,內心已經是無數遍的波瀾不驚「我差點忘了脈苑主的邀約,心下過意不去,特賣此衣賠罪,不知脈苑主接不接受?」
脈婉惜莞爾,她低頭輕輕的打開布包,一邊柔聲道:「小姐公事繁忙,忘了這等小事也是常態,不必如此。」
「脈苑主幫了忙,就當是謝禮,脈苑主也該收下。」
正說話間,那件衣裳的廬山真面目終於展現在了脈婉惜面前。
紫色的衣裙有了裙擺上淺藍色的雲紋點綴,恰有幾分乘雲駕霧之感,寬大的袖口處還繡著鶴鳥,與祥雲交織在一起,領口的流雲暗紋更是給它增添了輕盈飄逸不入凡塵的半點仙氣。
江締買的時候沒仔細看,只是看中它的顏色就匆匆把它帶走,現在好好再看一眼,江締似乎能理解為什麼金縷閣門前日日堵的水泄不通了,此物甚至能比肩宮中御繡。
當然,江締深信不疑,它穿在脈婉惜身上會更好看。
「金縷閣的手藝還是這麼好,」脈婉惜不免感慨一聲,哪怕現在她的衣櫃中有著不少金縷閣的衣服,但還是會被做工精細給驚艷,「既如此,妾身便謝過小姐。」
「無礙,脈婉惜收著便是」,江締想說比起現在把衣服放在明面上說客套話,她還是更喜歡脈婉惜穿上身,但左思右想此舉實在有失禮數,索性還是咽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