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過一遍,你都記下了?」
江締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有些幼稚的看她是不是裝了什麼輔助的器具在身上,但除了看出來脈婉惜的脖頸又白又細,其他什麼也沒看出。
脈婉惜被她弄的有些癢,渾身淺淺的抖了一下「凡是妾身聽到過的聲音,妾身可以向小姐擔保,妾身都能學出來,」她頓了頓,踮起腳尖,湊到江締耳邊「包括當今聖上 。」
江締又一瞬間的震驚,但很快只剩下讚許和賞識,全然沒有關注此話的大逆不道。
這樣的能力,與她而言,不只知是多大的助力。
「苑主果然不是常人,」江締拉著她繼續走,卻也是為了避開那道長久以來像是黏在脈婉惜身上的視線。
但似乎並沒有惡意。
「跟小姐比起來妾身不過是班門弄斧,」脈婉惜的興致很快起來了,但也不忘為自己謀一份利益「小姐,妾身有一朋友,繡藝絕佳,想與宮中的繡娘比試一番,特來拜託妾身問小姐一句。」
江締點頭,此話之意再明顯不過。
擷蘭苑,讓它抹去煙花之地的名頭,只是第一步,讓它走到名門面前,更是登天之梯。
但江締想,她亦不會叫脈婉惜失望。
第28章 驛館
上元燈會的事去並沒有在京都激起怎麼樣的風浪,理應也不該引起什麼過多的關注,大抵是江締被班太傅那一出影響到了罷。
一日的休沐,加上江孤親情資源的千里馬,來回平陽關驛道不過是朝發京都暮至驛站,間隔縮到最短,就是有人想那路上的事做文章,也要先趕上她再說。
拋開這些不談,江締摸著馬的鬢毛,這馬也算是跟她爹出生入死過得了,或許真是萬物有靈,這匹馬並不排斥她,反倒溫順的讓人撫著。
「多好的馬啊,」江締再一次感嘆,自己怎麼不再早生幾年,說不定自己也能撈到這麼一匹馬了。
「小姐,時辰到了,」葶藶從邊上走上來,手上還拿著什麼東西,先不說她裡面裝了什麼,就是看它大到要葶藶一整個摟在懷裡,江締就已經猜到這是什麼了 。
葶藶從小侍奉在江締身邊,別說烈馬,就是刀劍這種東西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能嚇到她。
「葶藶啊,多謝了,不過我此行不需要,」江締別過眼不看葶藶期盼的眼神,這次絕對不會了,她不過一日的路程,要這麼多包裹幹什麼。
葶藶撇撇嘴「小姐路上小心,奴婢這不是放心不下……」
話未說完,一聲馬的嘶吼聲打斷葶藶接下來的話,等眼前的風過,江締已經跨坐在了馬背上,身姿挺立,從葶藶的角度看,江締好像和太陽融在了一起。
「小姐我什麼時候有過事,放心吧——」說罷那匹馬像是離弦箭一般沖了出去,江締的聲音也隨著風消散。
葶藶留在原地看著江締避開大路揚長而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包裹,終於還是嘆氣「小姐一直這麼快活就好了。」
平陽關驛站
不過才三四個時辰,江締已經快到了目的地,不得不說,確實是與常馬不同,難怪江孤這麼寶貴它。
眼瞧離驛站還有幾百米,江締放慢了速度以防萬一自己在路上堪稱「追魂」的速度直接給人殺個措手不及。
事實上她的出現就夠措手不及了。
在江締,她是正兒八經有皇帝的旨意在上頭,無非就是明諭暗諭的區別,過了路,不管始還是終,都不會給他們一點做文章的機會。但驛館的官員,包括駐紮在此工兵二部的官員,任誰都不會想到還會有這麼一號人物來,上品官就算了,還是這些時日名氣最大的翊朝女將江締。
不過第一個收到這個信息的,是在驛館前守門的守衛,本來守驛館就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眼下又正是太陽高照,難免有幾分睏倦,不過那都是後話,現在他已經被面前突然出現的馬帶起的塵沙給驚醒了。
「 來者何人!」
他一邊醒神一邊開口,卻只見面前是一匹馬,黝黑的毛髮在光下似乎發光,就算不是行家也會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是匹好馬。
但更讓人關注的還是馬上的人。
守衛抬頭一看,馬背上的人差點讓他驚掉下巴。
來人一身便裝輕鬆的跨坐馬背上,手中握著韁繩,腰間配著劍光看劍柄就知道定是個上過戰場的狠傢伙,附帶著的令牌,更是明晃晃的告訴他此人身份,她一雙鳳眸自上而下看著他,微挑眉,仿佛在質問他辦公期間誰讓他鬆懈的。
特別是現在修路的關頭。
「 將軍怎的突然來此,小的有失遠迎。」守衛趕緊慌張行李,避開江締,那眼神看的他心裡發毛,恐怕是逃不過這次懲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