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道「陛下,不如讓臣帶兵從西關去,一舉殲滅他們!」
江孤受傷無法參戰,這多出來權錢不就自然旁落了嗎。
江締也不知自己在慌什麼,甚至她連上去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但聽見兵部尚書的話,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出生制止,連江孤都不曾趕上「不可——」
這一道女聲在政事兵事上實在太過突兀了,所有人都被這道聲音吸引,向江締投來目光。
江締一瞬間似乎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將要跳出來。
「難不成江小姐有什麼見解?」兵部尚書明顯不屑這個女娃娃,要是江孤出口反駁他可能還會聽上一聽,可這個跟宥陽公主一樣不自量力的女人,他怎會放在眼裡,又怎能讓這點小插曲當了他爭名奪利的路。
江孤面色冷峻的看向兵部尚書,隨後又若有所思的看向江締。
不過他並沒有出聲。
而是皇后。
「兵部尚書既然問了,那就洗耳恭聽一番也不遲,」皇后面色不虞,又來,一年前是宥陽,現在又是江丫頭,那明日是不是要參她這個皇后一本?
兵部尚書連聲否認,但仍然對江締滿是不屑「江小姐說說看?」
江締知道柳氏在下面拉自己,她自己也猶豫,但她看見了對面江孤的眼神,那個眼神堅毅而和善,是在告訴江締,去爭取這個機會。
江締深吸一口氣「南關臨河,西關靠山,尚書大人若是從西關貿然前往,他們會有大把的時間走水路離開到北關,到時候,尚書大人能保證自己趕的過去麼?」
兵部尚書顯然愣住了。
江締繼續道:「若臣女記得不錯,南關最大的缺點就是三面空蕩沒有遮掩,而曲碣人善水卻不熟悉陸戰,與其從別的關口突襲,倒不如直接正面迎上去,先亂其陣腳,再安排人手在河上做手腳,兩相呼應,豈不更好。」
江締自己說完都沒有發現,她沒有一點停頓和猶豫,好像生來該領兵布陣。
兵部尚書的臉色有些異常,因為他心知肚明江締是對的,但他還想再開口找回自己的面子,不過沒有這個機會了。
上首的皇帝開了金口「好。」
江締愣住,連江孤都反應了一會兒,連帶著所有人都在驚訝於皇帝的這個「好」字。
成帝看向她,看不出來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江締,朕讓你上,你可有把握?」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不免都驚訝,包括皇后,成帝說什麼?他要讓江締上戰場 ,要讓她一個女人上戰場。
江締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抖,有害怕也有興奮。
兵部尚書即刻反對「陛下,江小姐到底是個女子,女子怎能肩挑上戰場衛國之大事?還請陛下三思啊。」
江締不語,她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看著成帝目光炯炯,成帝從中看出了同樣的決絕。
江締沉聲道:「臣女雖是女兒身,但心亦比男兒烈,臣女少時曾跟家父去過那裡,對頤緹關地形有所熟悉,還請陛下恩准臣女上戰場,臣女以命向陛下擔保,絕對會把南關安安穩穩的保回來!」
柳氏在上頭快要急死也不見江締有什麼悔改之心,連著皇后都不免為她捏了把汗。
江締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邊上的一眾賓客看她是什麼眼神她也自然知道,無非就是驚奇,無非就是震驚,無非就是看她自不量力。
但那又如何。
她江締從來都不缺那個實力。
江締身形微抖,此時感覺身邊又多了個人。
江締偏頭看去,是江孤。
江孤的腿傷還沒好,成帝便免了他大禮,他此刻淡然的站在女兒身邊,作為一個父親為女兒擔保「還請陛下相信小女,如若不然,臣必當以死謝罪,也要把南關保住。」
「陛下三思啊,江小姐固然將門虎女,可到底是個女子啊。」
「陛下,國之大事不可草率啊。」
果不其然席位上有許多臣子一個接一個上諫,也有在暗處不發聲的,也有與之相反的聲音。
就連皇后也一臉擔憂的向勸,宥陽公主的去世給她蹭添了不少蒼老的痕跡。
「夠了。」
成帝出聲制止,他的目光打量過每一個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成帝要從嘴裡說出拒絕時,成帝卻做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