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說的好啊,只是這麼久了,我翊朝的好兒郎呢?怎麼只見糧船孤零零的呢」?
「不如還是叫董公子說幾句」?
蘇槐歌看著眼前的青年悄無聲息的向她點頭,蘇槐歌輕敲手指回應。
「董公子」?
下首眾人看著緩慢起身的董添,一時間竟然忽略了久不發言的都水令。
「無話可說」,董添面色淡然「只知道邊境的糧田耗不起」。
沒有人耗得起。
內患未除,外敵來犯,翊朝耗不起,百姓也耗不起。
「說的好」,蘇槐歌裝模作樣的鼓掌,聲音顯得尤為清脆。
甘元立在蘇槐歌身後道:「大人覺得董公子和內人的話,有無差錯」?
他早就注意到蘇槐歌從進門開始的小動作,她想做什麼,甘元也多多少少料到了。
「從京城到平陽關,數日路程,糧船不動,大軍就沒有把握即刻出征,若是耽擱了時辰,到時候怪罪下來,豈不是有損諸位大人忠義之名」。
甘元順著話頭道,都是在官場做官的,一屋子的人八百個心眼子都不夠分,忠義有麼?自然是有的,敢賭麼?老謀深算的狐狸,自然不敢放手一搏。
「你……」
還有人想反駁,但董添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多虧甘夫人提醒,我還有一事未言」。
說罷將一封早已拆封過的信送到都水令手上,最後停在每一個官員手裡,不出一盞茶時間,所有人都會知道信上是什麼內容,都會知他們的優柔寡斷,不如一個被評判的女子。
「今日擅自闖進來,是臣婦之過,望大人海涵,臣婦他日必定上門請罪」。
話到如此,多說無益。
蘇槐歌本來想直接一走了之,但是腦中忍不住回想起信中的內容,背身道:「若我有諸位的先機,這世間早有我一番天地」。
可惜無人願分我一杯羹,那就叫我自己去爭,既然山不見人,那就逆風而上。
「父親,孩兒告退」。
董添無數次的深呼吸,依舊平定不下內心的跌宕。
「大人,下官有一言……」
「大人,下官請命……」
「……」
雖說是告退,但兩人還是在小巷子裡見面,甘元不妨礙她二人,便就在巷子口等著。
「董公子好生威風啊」。
蘇槐歌手中是一朵被吹落的花,髒是髒了些,卻花瓣未殘,風韻猶存。
董添站在蘇槐歌一米遠的地方,垂眼不語,拱手才道:「甘夫人謬讚」。
「不是謬讚,今日之事,多虧了董公子」,蘇槐歌本就要來都水令這裡鬧這一遭,但誰知江締先手準備,雖然不是壞事,但也確實讓她驚訝。
「不管我事」,董添搖頭,「望甘夫人哪日若是見到將軍,帶我一聲對不起」。
蘇槐歌欣慰搖頭,果真孺子可教也,她將那支花別在頭上,雖從地底而生,依然在高山之巔「董公子不必介懷,江將軍既然給你這封信,便說明她早就不念了」。
「也說明,她信任你,」蘇槐歌走過董添身旁,輕聲道「很高興,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說罷,蘇槐歌錯身過董添,向甘元走去。
董添回憶起那日之事,當時所說句句話語皆如封刀一樣割著他現在的血肉,那掉的肉叫偏見,流的血叫世俗。
他長舒一口氣。
「謝謝」。
董添,還是甘元,實際上並沒有幫什麼忙。
蘇槐歌笑著問道自己的花可好看,得來的是可定的讚許。
從始至終,都是所謂女子,如那朵花一樣,爭艷,卻百花齊放,能互相幫助的盟友。
第78章 敵動
「原是你提前給董公子寫了信,」陸遲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往日這些事情都是宣靜說與他聽,現在他沒心思,宣靜人又「不在」,簡直是信息閉塞。
「其實也有賭的成分,但凡他不肯配合,我就是自取其辱」江締撫摸著手上的紅繩「但是事實證明我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