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嫣然一笑,更是胸有成竹。
「李赫,你還要假裝到什麼時候?」
「你明明很想吃的,對吧?」
「以前念高中的時候,你不是最愛吃我剩下的草莓嗎?」
第9章
初印象他就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樣。……
阮梨承認,起初,她的確沒有認出李赫來。
主要是因為,他們已經快三年沒有見過面了。
這三年裡,李赫的變化的確有些驚人。
以前讀高中時,他個頭還沒這麼高,相反,他身形很單薄、瘦弱。
阮梨還能依稀描摹出他的長相,臉頰凹陷,顴骨微微突出,面龐清瘦;膚色蒼白得近乎病態,透著一股常年不見陽光的陰冷,像是被潮濕的霧氣長久籠罩。
和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大相逕庭。
久別重逢,李赫長高了許多,相貌也完全長開了,濃眉薄唇,更有男人味,也多了幾分肆虐的侵略性。
的確很難讓人和三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年聯繫在一起。
加之,二人分別的時間隔得太久,距離又跨越千里……
阮梨原本以為,她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李赫了。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其實,自己推理的方向一直錯了。
李赫,他並不是什麼試圖上位的男小三。
而是——她多年前曾無意撿起,又隨手丟棄的前男友。
不……
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是前男友。
畢竟,和他在一起的那半年裡,她從未將他對外公開過。
他們的關係,始於阮梨的一時興起,也戛然而止於她臨時決定的出國計劃。
這段關係里,是進是退,完全由她主導,而他卻只能被動地承受。
他一定對她當初的不告而別,很是懷恨在心吧。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他會費盡心思吸引她的注意,捕風捉影地搜查關於她的一切罪證,以此來要挾她、恐嚇她。
第一次遇見李赫,是在高中的時候。
李赫是她認識的所有人里,最
孤僻的一個。
他性情乖僻,喜怒無常,是十足的怪胎。
其實,阮梨並不是什麼滬圈大小姐,她高中在國內某三線城市的一所普通中學就讀,甚至沒來得及拿到畢業證就中途肄業了。
她就是在那時認識了李赫。
初識李赫,阮梨只聽說同校有個休學了半年的男生,家裡出了點意外,一家三口在高速路上遇到了車禍,父母為了保護孩子相繼離世。
而那個倖存的獨子,也受了嚴重的應激創傷,就此罹患了心理問題,在家裡調養了許久才復學。但回學校後,依舊沉默寡言、獨來獨往,始終融入不了集體。
這就是阮梨對李赫的第一印象,一個可憐、可悲的倒霉蛋。
直到後來,她親眼見到了李赫。
那是個放學後的傍晚,夜色漸沉,學校外的一處偏僻的空地上,聚攏了三五個不良少年,他們將一個瘦弱白淨的男生圍追堵截,把他的書包丟向高空拋接,來回戲弄。
不堪入耳的辱罵聲你一言我一語。
「你就是克父克母命」「掃把星」「死裝男」……
那時,阮梨恰好夜跑經過此地,初看只覺嘈雜,定睛一瞧,卻是忍俊不禁。
阮梨只覺得,這些眼睛都長在腳底的小混混們,就是純種的笨蛋。
這些笨蛋,沒一個人注意到地上被人暗自布設下的圖釘就算了——難道也沒發現,其實他們正在霸凌的人,此刻懷裡正揣了一瓶連標籤都沒撕的濃硫酸嗎?
若是換做尋常人,可能因為怕事而避而遠之;若是有一些正義感的人,也許會報個警,或者叫路人來幫忙驅散。
然而,以上兩種人,她都不是。
於是,阮梨思索了半秒鐘,便選擇大步上前,高聲呵斥道。
「臭黃毛,你又在這裡欺負人!」
聞聲,那些不良少年頓時有如棒打落水狗,尾巴一下蔫了下來。
「欣怡姐……」
當時,阮梨憑著一張貌美而初戀感滿滿的臉蛋,在學校已是混得小有名氣,很多高年級的學長都會裝作與她偶遇,她收到過的情書更是塞滿了整個課桌抽屜。
當然,這些不良少年也不例外。
他們都想在阮梨面前表現得好一些,就像試圖求偶的松雞,個個積極又賣力地表演。
「我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
「對啊,沒有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