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將外套披在臉上,回憶著那天她在巷道里拽著他衣襟口的場景——就這樣,取-悅了一次又一次。
他幻想著,在她開口譏諷他不過是只「寂寞的小狗」之前,他會俯身堵住她那不安分的雙唇,
他會將她按在牆邊,極盡侵占;
把她弄得渾身狼藉、看她哭到淚眼朦朧……
待到溫度消退之時,望著丟了滿地的廢紙,李赫雙目失焦。
——好像有點不對勁了。
他對她的好奇心,
已經逐漸地變了味道。
李赫自己也沒想到,他對白欣怡的癮會這麼大。
他開始用家裡的車接她上學、送她回家;
他開始每天給她帶飯,周末會帶她去逛商場,買下她看中的所有衣服和化妝品。
儘管她從未公開過他們的關係,但她偶爾也會主動關心起他。
節日的尋常問候,再給他買上一兩件禮物,這會讓他更加興奮起來。
再後來,他逐漸開始表現出對她的占有欲。
正如她所說,
待在她的身邊,的確能夠稍作緩解他的寂寞。
但是,這種無力的孤寂之感,會在她和別的男同學言笑甚歡時,再一次如螞蟻入腦般啃噬掉他的理智。
他的占有欲,外化成了對她的控制欲。
他開始試圖插手她每天和誰說話、做了些什麼,儘管這些舉動已經開始引起了她身邊朋友們的反感,從而進一步加深了外界對他的成見,
但他從來都不在乎。
他甚至想過,等一畢業,就找個理由和她同居,順理成章地將她關在他的身邊。
最好是,讓她今後只能看著他,只能同他說話……
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然而,就在這種占有欲到達最頂峰之時,
白欣怡卻突然消失了。
來辦退學的那天,她特意挑了一個他不在學校的日子。
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一走了之。
就像一滴滾入大海的水珠,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整兩個月,李赫每天都去她家的老房子樓下蹲守,她社交帳號上的每一條舊動態都被他反覆地翻看。
最後,他還是從別人口中才得知,原來她早就出國留學了。
他連她去了哪個國家都不知道。
她就這樣不辭而別,逃之夭夭。
等不到他畢業和她同居,她先一步離開了他的世界。
後來,她註銷掉了那個舊的社交帳號,也關閉了最後一扇供他窺探的窗口。
此後長達半年的時間,她都杳無音信。
再一次得知關於白欣怡的消息,是在一年後的某個清晨。
李赫倦怠地醒來,照例在網上搜尋著關於她的線索。
這些日子來,尋找她,似乎已經變成了他刻入骨髓的一種習慣。
李赫原本都已經習慣了那空無一物的搜索欄。
但這一次,加載結束,第一行突然多出了一個結果。
原來,是白欣怡曾用過的手機號名下,就在昨天夜裡,新增了一個剛註冊的視頻號。
李赫按下狂跳的手指,發顫地打開視頻網,鍵入了那個帳號。
在半個小時前,她剛發布了這個帳號的第一條視頻。
這也是他時隔一年,第一次見到她。
那是一條她在朋友家裡慶賀生日的partyvlog,她的面貌,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
她將昔日的一頭齊腰直發燙成了波浪卷,妝容也從曾經的稍加點綴、注重營造氛圍感,變得更加明艷動人,大膽用色,將揚長避短髮揮到了極致——很適合上鏡的一種風格。
她甚至還改了名字。
中文名叫阮梨,英文名叫Sukie。
怪不得他一直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她原本就是個美人胚子,五官極具東方的古典美,像極了小說里的初戀白月光。加之她性格開朗活潑,八面玲瓏,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因此,走到哪裡都是深受歡迎的話題中心。
視頻中,紙醉金迷的別墅里,她被富二代朋友們簇擁在畫面的正中央,一身的奢侈品,顯得璀璨奪目。而她的朋友們給她送上的生日禮物,也是動輒五位數的名牌,引來了評論區的一片艷羨聲。
若不是了解她出生自平民樓的底色,恐怕還真的會相信她就是那金枝玉葉的富家女。
一年未見,看樣子,她已經徹底融入了全新的留學生活。
也從昔日的灰姑娘,蛻變成了穿著水晶高跟鞋的公主。
視頻進行到了最後,忽然有個女生拉著她八卦地問:「阮阮,你以前在國內的高中有沒有交往過男朋友啊?」
聞言,李赫情不自禁地繃緊了脊背。甚至透過胸膛,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紊亂的心跳。
下一秒,阮梨燦爛一笑,雲淡風輕地回答,
「Ofcoursenot!」
「我高中遇到的男生都很幼稚,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啦。」
她那滿不在乎的眼神,隔著屏幕,倏地刺入了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