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買了個禮物——你最愛吃的那家芒果慕斯,這是我排了兩個小時隊才買到的,你最少看一眼吧!」
到最後,見她始終油鹽不進,就逐漸演變成了一種破防的發癲。
「你去圈裡打聽一下,國內一個,國外一個,誰不是這樣的?我以為像你這麼聰明懂事的女孩子,你會理解我的呀!」
分手才見人品,這句話是真的。
阮梨對待此事的處理方式也很果決。
季雲借來發簡訊的手機號,她見一個拉黑一個;
季雲再來她的教室糾纏不休,她就以干擾課堂秩序的名義叫來校警。
主打一個絕不內耗,少來沾邊。
儘管知道阮梨向來都是遇事不驚、泰然處之的性格,但在見到她處理分手事件時那雷厲風行的手段,可心仍然不禁感嘆:「阮阮,你真是吾輩之楷模。」
一般來說,初次遭遇伴侶的背叛,作為受害者,或多或少會有些情緒波動,難免不知所措。
但阮梨的反應簡直堪稱教科書級別。
從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方式,到面對此事的成熟態度……
完全可以用「遊刃有餘」一詞來形容。
可心對此佩服得五體投地,而阮梨本人只是淺淺一笑,「我只是不吃回頭草而已。」
不止是季雲,她和以往任何一個前男友分手時,都是如此,絕對不可能拖泥帶水、藕斷絲連。
那些被她甩了的前任們,有的她也會認可他們人格的魅力,會願意繼續和他們做朋友。但感情上的事,一旦錯過,她就永遠不可能和他們再變回男女朋友的關係。
在她的觀念里,無論是誰,過了就是過了。
最好的永遠是下一個。
故事的女主角都已經走出來了,圍觀的看客卻好像還沒緩過神來。
「你們原來感情那麼好,我還以為,這一次可以修成正果呢。」
可心八卦地湊上前去,低聲問她,「阮阮,你偷偷跟我說,你有沒有一點傷心,或是遺憾?哪怕是一點點?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吧?放心啦,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畢竟你是被騙的那一方,會覺得難過也是人之常情啊。」
阮梨張口不語,一時心神恍惚。
有沒有一點點傷心?
說實話,
她心裡沒什麼感覺。
除了有點氣惱。
氣惱的是,她馬上就要開始著手設計期末的服裝作業了,在這緊要的關頭,卻生出事端,害得她現成的模特沒了。
也失去了一個造勢的機會。
真是晦氣。
至於可心問的,會不會難過,會不會遺憾。
其實,
她只是有點意外,但沒有太多。
或許是因為,她早就提前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預設。
她知道,要求一個人保持忠誠、從一而終很難。
所以,她從來就沒打算對誰提過什麼條件。
她只想在他們還臣服於她時,盡所能地,榨乾他們的剩餘價值。
畢竟,她知道,
最後的結果反正都那樣。
但是,此時此刻,
為了不表現得像個冷血無情的異類,阮梨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副傷懷的表情。
「其實,傷心是會有一點的。畢竟,他也是我在這裡談的最久,也最用心的一任了。」
見她這般模樣,可心同情地摟住了她,安慰道:「噢,可憐的阮寶。」
「不過,我知道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阮梨又恢復正色說,「所以,還是得當斷則斷。」
「阮阮,你活得好通透啊!」天真的可心止不住點頭,莫名感慨起來,「要是換做我,估計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阮梨笑了一笑,「說到底,我和季雲也不過交往三個月而已。反倒是那個跟他談了七年的女孩子,她應該才是那個最需要勇氣的人。」
可心贊同地點頭:「這倒是……唉!」
經過可心的提醒,阮梨倒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面對這種複雜的感情問題,她的反應太單一了也不好,顯得冷酷無情。
畢竟,人設不能崩。
於是,為了演出失戀傷痛的感覺,當天晚上,阮梨特意叫上可心一起去了學校附近的酒吧,深夜買醉,為失戀而乾杯。
這下,就萬無一失了。
等結束時,已經是夜晚的八點半了。
轉眼已經在可心家裡住了近半個月,也是時候回自己家了。
當然,回自己家——也就意味著,要讓她的行蹤,重新步入某人的監視範圍之內。
儘管電腦攝像頭上的病毒已經被拆除,但阮梨總有種被人視-奸的毛骨悚然感,始終擺脫不掉。
都怪李赫,將她最後一寸淨土也侵污。
過了許久,阮梨才算做好了心理建設,打了個車,直接回到了自家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