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此嗎?
阮梨心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
她垂眼看向那些來不及回復的消息,轉念一想。
或許,李赫此時正一個人待在冷寂的車裡,盯著監視畫面里她與旁人言笑的畫面,而獨自對著空氣發狂——
阮梨忽然嗤地一笑。
算了,
隨他去吧。
阮梨正要把手機關機放回原位,當做沒看見那條簡訊——
下一秒,李赫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很快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這一次,不是用微信。
而是用那個以她英文名命名的病毒APP。
[來車裡找我]
[或者,我親自上樓去見你]
霸道標紅的字體,強勢彈出,深深嵌入了屏幕最顯眼的位置。
左邊的選項是:[馬上到]
右邊的選項是:[等你來]
只有一個關閉的按鈕,叫做:[已讀]
想要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這個傢伙……
阮梨「嘶」地抽了一口氣。
短暫地調整表情後,阮梨將手機直接熄屏,放回了包里,對著身旁的Monica莞爾一笑:「抱歉,我失陪一下。」
……
地下車庫陰冷潮濕,角落暈著一灘積水。
啞灰色的卡宴停在燈光昏暗
的深處,車身搖晃,偶爾傳來零星的衣料摩擦聲。
與外面的寂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車內熾熱而滾燙的氛圍。
曖昧的荷爾蒙如星火燎原,將車內狹小的空間烘得暖意融融。
阮梨將座椅放倒,半壓在李赫身上,撥弄他,指尖戲謔地划過他胸口的紅色劃痕。
可她只管撩,卻不負責。
他就只能硬著頭皮難受,倚靠在座椅上,雙目失焦。
「還敢要挾我,嗯?」阮梨俯身,冷不丁咬了一口他的唇瓣,「知錯沒有?」
吻不夠——她剛想抽身離去,他卻遽然箍住她的腰,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經過這麼多次的實戰,他的吻技早就不像最開始那般青澀懵懂。
他肆意地侵略,讓她腰肢發軟,潮熱無聲地氤氳。
直至兩人的呼吸都紊亂成一團,在空氣中交錯碰撞。
「這不能怪我,」李赫才終於鬆了口,卻是貼著她的唇角,哂哂地笑了一下,「寶寶,你走得太久了。」
他臉上扮作無辜的模樣,死死按在她腰肢上的手掌卻紋絲不動,壓抑的占有欲溢於言表。
他鎖定在她身上的露-骨目光,像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
可阮梨知道,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挑選發給她消息的時間卡得正好,瞄準了她放空的那一絲間隙,趁虛而入,迫使她將多餘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
上一次,他也是使用了相似的伎倆,用詭辯的邏輯來論證「她也想他了」,利用語言的漏洞,向她灌輸他自己的主觀臆想。
總感覺,他在有意無意地引導她。
是錯覺嗎?
唯獨能肯定的是——近來,他用在她身上的心機越來越深沉難測。
阮梨垂下眼帘,打量著身下的男人。
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
現在的李赫,
簡直就像只開屏的公孔雀,為了求偶,拼命地賣弄風情,釋放招搖的荷爾蒙,火力全開。
他就這麼渴望吸引她的注意,從她那兒多得到些疼愛嗎?
晚宴還沒結束,她還得儘快回去。
接下來的時間,她可不想再被他無端騷擾。
該怎麼樣才能讓他自己老實待著?
阮梨頓了頓,卻是靈光一閃。
她突然想到,上一次他興風作浪時,一戴上項圈,立馬就變得無比乖順。
今天——
他故意沒有打領帶。
原來,是在為她的項圈預留位置啊。
阮梨的思路一下通暢了。
也就難怪,他今天一路上三緘其口,幾番欲說還休。
他種種的反常行為在此刻也都有了合乎邏輯的解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要走,他卻拉住她、問她有沒有忘記什麼時,
那眼神分明就在說——
「今天不給我戴項圈麼?」
沒想到,他的適應能力也超乎她想像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