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最好的年紀跟了他,她對於這個社會的認知皆是來源於他。
她就像是他親手養出的一株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可年輕的女孩不懂,男人既能精心澆灌玫瑰,看著它嬌艷盛放;同樣就也能在它瀕臨枯萎之際,親手將其無情摧毀。
生阮梨時是剖腹產,差點要了阮雅凡的半條命,也使得白偉對她更加的愧疚,不斷用物質來彌補對阮雅凡母女的虧欠。
起初,白偉的確做得很好。第一次為人父,他對白欣怡的愛也是真切、不摻假意的。
阮梨出生的時候,他花重金買了一個黃金手鐲,說是請大師開過光的,會保佑阮梨一生順遂。
給阮梨戴上手鐲後,白偉還欣喜若狂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感謝老天,母女平安]
配圖是躺在病床上的阮雅凡,和懷裡那牙牙學語的小欣怡。
等阮雅凡出院後,白偉親自開車,把母女倆接去一棟風景優美的度假別墅里,還請了專業的月嫂,伺候阮雅凡坐月子。
在阮梨十歲以前,白偉幾乎沒有錯過她每一個成長時刻。
在他工作忙到晝夜顛倒時,他也不忘抽空給小欣怡打上一個視頻電話,教她喊「爸爸」;一旦有時間休假,他便會帶上阮雅凡母女全國到處飛,吃喝玩樂。自小便帶小欣怡體驗了無數很多人這輩子也體會不到的精彩人生經歷,滑雪、馬球、直升機和遊艇派對。
等阮梨長大了一些,他還會主動帶她去參加自己的一些應酬場合,對外驕傲地介紹,這是自己的女兒。
除了沒有那張紅色的結婚本以外,他們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有一次白偉從國外出差回來,還不忘給小欣怡帶了一個天鵝芭蕾的八音盒,作為她八歲的兒童節禮物。
可那天,小欣怡等爸爸回家,等了整整一天。面對他這份遲到的禮物,她賭氣地將八音盒摔在地上,扭頭就走。
面對她這樣刁蠻任性的舉措,白偉分明可以教訓她一頓,或者縱容她,買一個新的作為補償。
但白偉卻主動翻出塵封的工具箱,親自坐在檯燈下研究了一夜。那平時握著精緻鋼筆和百萬合同的修長手指,卻被彈簧和齒輪給劃出了血痕。
一直到清晨,小欣怡醒來時,發現八音盒裡的芭蕾女孩重新在《天鵝湖》旋律中旋轉、翩翩起舞。而白偉則藏起了纏著創可貼的手,笑著摸她的頭說:「爸爸永遠能修好你的童話。現在,能原諒爸爸了嗎?」
白欣怡猛地撲進爸爸懷裡,笑著點頭:「嗯!」
就這樣,白欣怡在白偉的呵護下,嬌養長大。
十歲的那年,她閉上眼,許了一個真摯的生日願望。
希望爸爸永遠愛媽媽。希望這樣幸福的日子,可以持續到永久。
一切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一朵玫瑰的枯萎,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只是,眾人皆沉醉於玫瑰的嬌艷,被其馥郁香氣麻痹了感知,絲毫未曾察覺異樣。
等到反應過來,變會發現玫瑰的根莖早已腐爛。最後,花葉枯萎,整株花枝變得衰敗不堪,一地狼藉。
後來的某一天,白欣怡終於親眼見到了,那位叫做「徐阿姨」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還有……
她和白偉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兒。
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第51章
回憶錄4阮梨的回憶。
現在想來,白偉最初的改變,都是從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開始的。
比如,他開始經常性地出差不回家,還總是忘記每天要至少打一個視頻電話的約定。
每當阮雅凡追問起來,他卻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每天上班已經很累了,就別再拿這些小事來要求我了。」
渾然忘卻了,當初是他自己興致勃勃地提議,他不在家的日子,每天都要和她們打視頻電話來聯絡感情。
再後來,他對待女兒白欣怡時,也漸漸變得粗枝大葉起來。
「爸爸,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白偉好不容易回趟家,小欣怡歡欣雀躍地拆開了他帶回來的禮盒,卻是滿臉的失望,「可是我都6歲了,穿不下這么小的襪子呀!」
而白偉只是顯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一把搶過
了那雙襪子,搪塞道:「哦,對不起,是爸爸記錯了。」
後來,小欣怡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因為戶口的問題,白偉只能將母女倆送回了她母籍老家的省份。在一個三四線小城市裡,全款買下了一套80坪的兩居室,作為她們母女倆全新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