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聞鑒都反了,她也不必顧念著那些有的沒的,就算是光明正大地罵了尉遲鴻又能如何。
金惜被她的說辭嚇到,總歸是沒想到有人敢這樣罵一個皇帝,不過……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月慈見她眸光閃爍,似被說動,便加了把勁,最好能將其拐走,也免得留在這宮中受那罪。
「娘娘你這樣好,我喜歡都來不及。」她見金惜垂眸看向了腹部,又道,「倘若你捨不得這孩子,咱們也能將其留下來,倘若你是捨不得那個人,可他未必捨不得你。」
金惜將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沉默了許久:「即便如此,多年的情分哪是說放就能放的……」
月慈皺眉,有些氣惱道:「即便他這樣傷你?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還是有一大堆天花亂墜的理由,傷便是傷了,任何原因都不能被包庇和原諒!」
她怕金惜也會像過去的月霞一樣,她們是那麼相似,便不能再走向同一個結局。但她若是強迫她離開,且不說有沒有資格,哪怕真的是讓他們分開,若不是自願,恐怕最後也是傷神。
總而言之,還得看金惜自己的意願。
月慈又一次生出了些許無助。
她本想留在這裡多說會兒話,結果每隔一個時辰,初一那隻臭鳥都要停在窗前喚她幾聲。
最後忍無可忍,只好向金惜作別。出門時看見宮巷邊站著個人,也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幾乎淪為了一個雪人似得。
聽見腳步聲,「雪人」動了動。
月慈嘆了口氣,抬手拍去他頭肩上的雪:「聞鑒,我們才分開幾個時辰。」
聞鑒乖乖低頭,等月慈將腦袋上的雪拍完後,他從懷中掏出了個溫暖的手爐塞進月慈手裡,然後牽著她慢悠悠走在宮道上,道:「你又不跟祺妃成親,剩下的時間是不是該陪陪我。」
月慈看他走的這條路有點眼熟,一時沒吭聲,很快空氣中飄來了泔水桶的臭味,是勞役院到了。
牆根下蹲坐著兩個吊兒郎當的身影,全然不知有人來,正打花牌打得興起——有人造反與他們何干,總不能派兵來搶些泔水桶吧。
月慈輕咳兩聲,那兩人轉眸望過來,歪嘴太監見了月慈,笑得嘴更歪了:「喲,是你啊。」
隨即他順著與月慈並肩的身影看去,似是嘴角一抽,扯出了一副命苦的相,滑稽又可憐。
兩人手裡的花牌撒落一地,手足並用地朝聞鑒爬過來,一邊磕頭,一邊顫聲道:「掌……掌印饒命!」
聞鑒卻看也不看他們,轉身朝後院的一處破門走去。兩太監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那是花姑姑的住所。
月慈看著他在花姑姑的小破床上坐了一會兒,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高處的鐵窗漏進來一束淺光,淡淡地籠罩著他。
聞鑒忽然啞著嗓子問:「她走的時候,痛苦嗎?」
月慈搖頭,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鍾姑娘來接她了,她並不痛苦。」
聞鑒便鬆了一口氣似得,緊繃的肩膀略微鬆懈下來,靠在月慈的肩頭。
月慈說他不欠任何人的,可他心裡清楚自己這條命是由多少人勞心勞力換來的。
他欠了太多。
——
收到尉遲炯的消息是三日後,尉遲炯和房協之等人已逃至蘭州地界,欲往他國逃竄。
若不是尉遲炯在路上發脾氣踢死了一個百姓,他們也不會這麼快被聞鑒的人發現。
當日,聞鑒便帶了黑鳥衛和玄武軍前往蘭州,黑壓壓的軍隊覆蓋滿山,將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有意思的是,這個地界正是聞鑒殺害柳行雲的地方。
尉遲炯為了逃命,不得不換上他所嫌棄的百姓的粗鄙衣裳,一張臉髒的像個叫花子,誰能看得出來他曾經是個親王。
本是過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幾日
奔逃下他心底肝火漸旺,心知無路可逃,乾脆破罐破摔,沖那慢悠悠現身的人喊道:「聞鑒!你這該死的賊人,殺了本王你也別想獨活!本王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可他現在這副樣子除了嗓門大些,委實是沒有什麼威懾力,聞鑒沖邊上的月慈笑道:「先前教的你袖箭,如今可以再教你樣別的。你有底子,有天賦,學起來會很快。」
身邊的人為他遞過來一把雪白的長弓。
聞鑒接過,解釋道:「重弓需力道極大才能將其拉開,威力巨大。此乃輕弓,威力雖小些,但用來打打野兔,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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