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鑒安安靜靜躺在角落裡,心想也許這就是自己的盡頭。
他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的最終結局,這種倒是也在意料之內,只是不知道月慈怎麼樣了,會不會真像她曾說的氣話那樣,回到慈悲村後找一人成親生子,然後忘卻關於他的一切?
聞鑒艱難而僵硬地用身上的破衣服擦了擦手,隨後將手摸進懷裡,掏出了一個乾乾淨淨的香囊。
這是他
唯一乾淨的東西了。
他小心翼翼將香囊湊到鼻下輕輕嗅了嗅。
嗅覺早已消失,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熟悉的苦藥香氣,於是舒展眉頭,開心地咧了咧嘴。忽然,他隱約聽到天上傳來一聲奇怪的鳴叫,笑容頃刻凝固在了唇邊。
面前似有一陣微風拂來,如同溫暖的春風融化了冰冷的冬雪,於是開出了一片鬱鬱蔥蔥的,生機盎然的竹林。
聞鑒在最先恢復的聽覺里,聽到了慈愛的聲音,那聲音讓他活下去,而這一刻,他在最後慢慢消失的聽覺中,又聽到了故人的聲音。
那聲音與忘川河上擺渡的人不謀而合。
她說:「我不是來渡你的,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她說:「找到你了。」
——【正文完】
第65章 番外——婚事與她糾纏生生……
又是一年初夏,落雨過後山林間繚繞著一層雲霧,慈悲村便坐落在雲霧深處。
劉百會一大早連攤都沒出,兩手抱著雙臂,坐在堂內一臉嚴峻盯著坐在面前的一男一女。月慈被他盯著有點不自在,率先打破沉默道:「二舅……」
下一刻劉百會猛一拍桌:「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月慈登時把剩下半截話咽回了肚子裡。
雖然陳琉兒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事情的原委,但劉百會還是看聞鑒怎麼看,怎麼不爽,明明好端端的一張乾淨俊秀的臉,落在他眼裡就跟奇形怪狀的山匪沒什麼區別。
他目光挑剔地又將聞鑒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道:「你先前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倒是沒人伺候了,才找了我家月慈來……」
二舅母推了他一把:「瞎說什麼呢,我看這孩子日日都有幫忙,幹活一點都不含糊,」她盯著聞鑒,倒是越看越滿意,眉眼帶笑道,「還有這張臉,老婆子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俊的,還是咱家月慈會挑人,比先前我選的那些都好多了。」
劉百會冷哼道:「臉俊能當飯吃不成?」
月慈在一邊忙不迭大地點頭,他忍無可忍又拍了桌子,「你還敢點頭!」
於是月慈又開始連連搖頭,把劉百會氣得不輕。
聞鑒起身道:「二舅,可否借一步說話。」
劉百會怒目圓瞪:「喊誰二舅呢!」
話雖如此,他還是起身,跟聞鑒一同步入後院。
舅母有些擔憂地過來拉住月慈:「不會出什麼事吧?你二舅那個臭脾氣,鍾耳病才剛好,別又打了起來。」
月慈不以為然道:「放心吧舅母,他有分寸。」
——
聞鑒回頭的時候,看到劉百會已經擼起了兩隻袖子,一副隨時準備送他上天的架勢看著他,像是在問還有什麼遺言。
聞鑒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請您答應這門婚事。」
劉百會嘴角一抽,好像馬上就要動手:「說的什麼屁話。」
聞鑒道:「如果沒有月慈,我會死。」
劉百會指著自己的腦袋,不屑道:「看到這是什麼了嗎?它不是個擺設,裡面也沒有水。男人成親前說的那點話,我能不清楚嗎?你想以此說服我,簡直痴心妄想。」
「那您是怎麼娶到舅母的?」
劉百會:「……」
聞鑒慢悠悠道:「我沒有任何想要辯解撒謊的意思,月慈自小失去了父母和姐姐,雖然後來還有你們陪她,但總歸是不一樣的。」
劉百會不滿道:「能有什麼不一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是她的家人?」
「不,你們當然是她重要的家人,所以她會害怕,無論如何心裡總有層擔憂會拖累你們,但我不一樣,我的這條命是她的,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會同她一起。」
劉百會沉默半晌,原本高抬的頭顱低了幾分下去:「這孩子性子倔強,總是習慣一個人單打獨鬥,無論我和她舅母告訴她多少遍她的身後還有我們在,她都不會同我們一道……倘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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