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燊這才似放下心:「好,謝謝爸,我知道了。」
徐世繼留下他倆多說了幾句話,結束以後徐燊送湛時禮出門。
剛走出來聽到前方隱約傳來說話聲,是那位劉助理:「他再有本事也只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而且就他那個身份,老闆怎麼可能真讓他上位,說到底他也只是二少你的墊腳石,何必在意他。」
徐燊晃眼看過去,前方泳池邊,劉秉忠一臉諂媚在給徐子仁點菸。
徐子仁沒搭理他,交代完公事直接把人打發了。
他們也不想再撞上徐子仁,走另側往停車棚去。
「你現在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走遠之後湛時禮側過頭,在徐燊耳邊提醒,「二少爺今天必定在心裡給你記了一筆。」
徐燊哼道:「那不是如你願了?」
湛時禮想拿他當槍對付徐子仁,他偏要拉上這個黑心肝的一起,他倆誰也別想跑。
所謂的低調本來就是個偽命題,從他第一天進肇啟,身為徐世繼的兒子他就註定不可能低調。徐世繼沒那麼信任徐子仁,他看出來了,徐世繼樂意抬舉他,這是他的機會,他必須抓住。
湛時禮抬起的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結束了這個話題。
將湛時禮送上車,徐燊停步車邊沒有立刻走。
湛時禮降下車窗,轉頭看著他:「還不進去?」
徐燊瞥見前方大門有車進來,在耀目燈亮里勉強看清楚那是誰的車,他彎下腰,手撐著車門:「Nic.」
湛時禮凝視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沒有錯漏他眼中閃動的促狹笑意。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寸余,凝滯的空氣被擠壓,徐燊湊上前,速度極快地碰了碰湛時禮的唇。
唇瓣相觸的熱意稍縱即逝,徐燊已經若無其事地退開,車燈在這個瞬間倏爾滑過他們的臉。
徐子康的車停在他們前方,他被司機攙扶下車坐進輪椅中。
徐燊不疾不徐地站直起身,湛時禮推門下車,過去打招呼。
徐燊叫了徐子康一聲:「三哥,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徐子康點點頭,看著他轉身走遠,目光落回在自己身前的湛時禮:「你們剛才……」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湛時禮直接轉移話題,「畫廊那邊很多事嗎?」
徐子康小聲道:「今天有人來買畫,談了挺久。」
湛時禮微彎下腰,看著他的眼睛:「很累?」
「有點。」徐子康實話說。
湛時禮溫聲叮囑:「很累上樓去早點休息吧,別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
徐子康依舊有些糾結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欲言又止。
湛時禮說:「你爸剛讓燊少爺從你二哥手裡接下了旺角那個項目,你二哥挺不高興的,這位燊少爺野心不小,不過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藏拙。他現在盯著你二哥,你在他那裡沒有威脅,但你自己也得小心點,跟他維持好表面關係就行。」
徐子康聽著湛時禮這個語氣,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剛應該是他看花眼誤會了。
「……我剛看到你們在說話。」
「嗯,」湛時禮從容道,「他心思挺多的沒那麼好應付,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處理這些麻煩,你只要信我就行了。」
「可是——」
湛時禮盯著他的眼睛,嗓音溫柔但強勢:「還有可是?」
徐子康吊著的那口氣無聲無息地散了:「……我知道了,Nic,謝謝你。」
半小時後,徐燊回房洗了個澡,下樓沖咖啡。
湛時禮的電話進來,他隨手掛上藍牙耳機接聽。
「你的幸運金幣掉我車上了。」電話里的人說。
「是嗎?」徐燊不緊不慢地道,「你幫我拿著吧,明天還我。」
湛時禮進家門,眯起眼在亮起的燈下仔細看那枚金幣,想像那個人摩挲把玩它時的模樣:「我還以為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
「是挺重要的,」電波里徐燊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真實,「不過在你手裡,我很放心。」
湛時禮輕輕轉動了一下指間的金幣:「嗯。」
徐燊衝著咖啡,笑起來:「Nic,你把我三哥哄好了嗎?他沒有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