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燊覺察出了當中意思,沒怎麼放在心上。
秦素深諳徐世繼的心思,順勢提議:「阿燊你帶思兒到處轉轉,去後面院子裡玩會兒吧,別一直坐這裡聽我們聊天了,怪悶的。」
那位林太太也說:「是啊,你們年輕人去玩吧。」
徐燊很給面子地向女生提出邀請,林思兒答應,和他一起起身。
他們自偏廳那邊走出去,順著那面水牆瀑布和魚塘一路逛去後面。
徐燊隨便找了個話題問林思兒:「你之前在英國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女生道:「比較自在,我爸媽不太管我,除了念書,一放假就和同學朋友去歐洲大陸到處玩。」
徐燊說:「那你回來這邊,大概會不適應,這裡生活節奏太快了。」
女生問他:「你適應嗎?」
徐燊沒有回答,而是說:「我有個朋友,他以前也在英國念書,不過他是拿助學金去的那邊,應該沒機會像你這樣到處玩。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在那邊時的生活是什麼樣,才會養成他現在這樣的個性。」
林思兒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徐燊道:「算了,他跟你不一樣,他那個人估計誰都看不透。」
他們已經走到別墅後方,自露台落地玻璃門進去,這裡擺了一架鋼琴,林思兒坐下打開琴蓋,隨手彈了一支曲子。
靈動的琴樂聲自女生指尖淌出,徐燊站在旁邊安靜地聽,等她彈完,他一隻手搭上琴鍵,兩指交替隨意躍動,竟也是成調的曲子。
女生略微意外:「你也會彈琴?」
「只會皮毛,」徐燊道,「念書的時候選修過,在你面前是班門弄斧。」
林思兒笑起來:「沒有啊,我沒覺得,你彈得挺好的。」
徐燊便也笑笑,說:「林小姐客氣。」
湛時禮剛自停車棚那邊過來,看到徐燊與女生一起彈琴談笑風生,目光微頓。
徐燊一抬眼便看到他,與林思兒說著話,看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露骨。
湛時禮沒理人,徑直去了前面,先去見徐世繼。
一小時後,湛時禮再過來,林思兒已經離開,徐燊獨自一人坐在鋼琴前,閉目彈著不知名的曲子,曲調陰鬱沉緩,聽起來有些壓抑。
一曲終了,湛時禮問:「為什麼彈這種曲子?」
徐燊慢慢睜開眼:「想彈就彈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這種曲子不好聽嗎?」
湛時禮隨手按下一個鍵,阻止了他再繼續:「剛那位是林爵士的女兒?」
「嗯。」徐燊沒什麼興致多提。
湛時卻不肯放過他:「你對她有想法?」
徐燊不答反問:「Nic,你有什麼立場問我這些啊?」
他微仰起頭,靜靜看向站著的湛時禮,陽光下那雙眼睛深而亮,其中的情緒沉在眼底,令人難以捉摸。
沉默較勁片刻,湛時禮鬆開琴鍵上的手指,換了個話題:「老闆對二少爺減持港中電股份套現去競投中環那塊地的提議不支持也不反對,算是默認了,如果讓他做成功,他在董事局的聲望必將大漲,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急什麼,也得他能做成功再說。」徐燊更沒興趣說這些掃興的事情,繼續彈著琴,沉浸在樂聲中。
見徐燊沒有跟自己說話的意思,湛時禮已經打算走。徐燊終於停下,叫住他:「Nic,我對她沒什麼想法,伺候大小姐很麻煩的,我不願意,別吃醋了。」
湛時禮看著他,說了他從前說過的一樣的話:「我有資格吃醋嗎?」
「你想就可以啊,這得看你。」徐燊迎視他的目光,「Nic,你現在知道每次看到你跟徐子康親近,我心裡有多不好受了嗎?」
湛時禮承認這一刻他確確實實被迷惑了,也許徐燊是演的,他卻因這一句話和徐燊此刻臉上近似黯然的神情心生波瀾。
「真的?」湛時禮問出口,很不確定的語氣,他其實不是會求證這些的個性,但鬼使神差地便脫口而出問了。
徐燊直直看著他,輕道:「真的啊。」
湛時禮的目光停住。
徐燊被他扣著手腕拉去了露台旁邊轉角隱蔽處,借著身後爬滿苔蘚的木質隔斷牆遮掩,湛時禮將人按到牆上,手指插進他發間,傾身上前:「一定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