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僅是這樣,湛時禮為的又是什麼?
蔡立豪搖頭,不能苟同:「你自己小心點吧,色字頭上一把刀,我看他是在說你。」
「有什麼關係,」徐燊慢慢抿了一口酒,「我跟他現在目標一致就行了,他開心,我也開心。」
湛時禮再回來時,徐燊已經有些喝多了,今晚的酒太烈,也可能是他帶了個人來便沒顧忌放縱過了頭。
看到湛時禮回來,徐燊拍了拍身邊位置,等人坐下便倒下枕在了他大腿上:「你跟我乾哥聊,我睡會兒,頭疼。」
湛時禮低頭看著他:「喝醉了?」
「別吵。」徐燊閉起眼。
蔡立豪笑了聲,問湛時禮要不要喝酒,一會兒可以叫小弟開車送他們回去。
湛時禮拒絕了:「不用,多謝,我喝果汁就行。」
蔡立豪說:「他會帶人來我這,我還挺意外的,這小子從小到大一直是獨來獨往的個性,你算是他第一個朋友。」
「你和Seren怎麼認識的?」湛時禮的手指揉進徐燊發間,輕輕幫他按摩頭皮,好讓他舒服點。
「這小子十四五歲的時候,」蔡立豪喝著酒回憶起從前,「我和我爸在紐約得罪了人,被人砍,他那時人不大膽子倒是大,幫我們引開追兵,之後又冒著風險把我們藏在他出租屋裡,還出面幫我們聯絡接應的人,我爸那時就說他是個有種的,收了他做乾兒子。」
湛時禮低眼看去,徐燊閉著眼,在這光線昏暗的包間裡他的腿上睡得很安穩,睡著之後的面龐看起來倒真正像是純良無害:「他才十四五歲就敢做這些?」
「是吧,」蔡立豪倒酒進嘴裡,十分感慨,「連我都佩服他,不過我也理解他,總要博一把,都被逼到那個份上了。誰能想到他其實是徐世繼的兒子,港城十大富豪的兒子在紐約唐人街打黑工,這事說出去誰信啊?反正我第一次聽他說的時候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那個說著「怕黑」的徐燊,和敢殺人、敢在街頭火拼里拼死救下蔡立豪父子的徐燊,其實都是他,被逼無奈、走投無路總要博一線生機。
湛時禮的眼皮耷下,遮去了眼底情緒:「他是不是很信任你?」
蔡立豪想了想說:「這小子聰明,很多事情上都能給我出主意,說起來其實是我更信任信賴他。」
湛時禮沉默下來,沒有再問,手上的動作放輕了力道。
徐燊醒來時,依舊枕在湛時禮的腿上,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湛時禮靠著沙發背閉目養神,整個包間裡只有前方投影屏幕上透出的一點亮光。
徐燊掀起眼皮,安靜看了一會兒抱著自己的這個人。
湛時禮察覺到了,睜開眼:「醒了?」
「幾點了?」徐燊問。
湛時禮看一眼手機,快十二點了:「你乾哥剛帶人上樓風流快活去了,讓我們自便。」
徐燊轉身抱住了他的腰。
湛時禮低頭,輕笑了聲:「燊少爺,你這是在跟我撒嬌?」
徐燊盯著他的笑臉片刻:「很少看到你笑。」
「嗯,」湛時禮注視徐燊的眼睛,「你倒是愛笑,我很好奇,如果有人騙了你,你會哭嗎?」
「誰騙我?你啊?」徐燊渾不在意,「算了吧,我早知道你是個騙子。」
湛時禮輕捏著他的耳垂:「真知道?」
「知道,」徐燊說,「不過沒關係,你伺候我開心了,其他的我不計較。」
湛時禮靜默看著他,也許是此刻的氣氛太旖旎、燈光太迷離,他明明沒有喝酒,卻覺自己和徐燊一起醉了。
「Seren,」湛時禮念著徐燊的名字,一頓,重複,「Seren.」
徐燊貼著他笑了一陣:「幹嘛?」
湛時禮的眸色深了些,手指又揉進了他發間,低下頭與他面貼著面,半晌沒動。
徐燊兩手環著湛時禮的腰,小聲問:「寶貝,你才是在跟我撒嬌吧?」
湛時禮什麼都沒說,難得溫柔地吻住了他。
第34章 後招
發展局的開標會當天,徐燊特地去看了一場熱鬧。
中環地王項目是徐子仁力主要投的,這是他孤注一擲的最後機會,這一場要是也輸了,不但會輸掉肇啟董事局對他的信任,還會徹底輸掉他一直不肯放手的地產開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