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燊似笑非笑:「你的目標既然是卓盛,何銘正現在焦頭爛額,你還打算等?你應該沒耐性再地等下一個八年吧?你打算怎麼做?」
湛時禮說:「你看著就是了。」
徐燊一副興致缺缺的態度。
正事說完,湛時禮本該告辭,他卻坐著沒動。視線滑向徐燊腿上攤開的雜誌,再是他握住雜誌的手,衣袖下的一截手腕內側露出淡淡的青筋。
從前很多次湛時禮扣住他的手,輕輕撫弄這個地方,徐燊總會抱怨癢……
Brandon敲門進來,遞手機給徐燊,說有個視頻電話要他親自接。
徐燊沒在意湛時禮還在場,拿過電話跟那邊的人打招呼。
對面是菲律賓人,徐燊要跟他談一筆生意。對方說想跟他這位肇啟代主席交個朋友,約他當面談,在公海進行交易。
徐燊直接答應下來,跟人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Brandon離開後湛時禮皺眉道:「你要去公海談生意?很危險。」
「更危險的事情我見過多了,」徐燊說,「有什麼關係?」
湛時禮看著他,徐燊這個人從來有著絕對的自信,對任何事情都是。
他沒有再勸,忽然傾身上前,在徐燊面前屈膝半蹲下,撿起掉落地上的徐燊的袖扣,拉過他的手,幫他重新別上去。
徐燊垂眼盯著他的動作,由著他,氣氛一時微妙,在湛時禮撫上自己手腕時他才反手扣上去:「你聽著,死纏爛打對我沒用的,我說不想玩了就是不想玩了。」
湛時禮注視他的眼睛:「我上次也說了,那就不玩了,我們來真的吧,我想真正跟你談一次戀愛。」
徐燊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有句話叫做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憑什麼相信你?」
「之前的事不會有下次。」湛時禮斬釘截鐵說。
徐燊不信:「你拿什麼保證?你其實說得對,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只會將自己的利益擺在第一位,你會拋棄我,我也一樣,真正要做選擇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
「我不在乎。」湛時禮說,只要能回到之前,他甚至已經不在乎徐燊有沒有真心,比起那些他更無法忍受現在這樣和徐燊形同陌路。
徐燊低下聲音:「你別得寸進尺太過分了。」
「你會對我心軟嗎?」湛時禮問他,「你不給我機會,我能怎麼得寸進尺?我今天還能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也要感謝你的縱容?」
徐燊的眉目間覆了寒意:「你在得意什麼?」
他不痛快,很不痛快,對背叛自己的人心軟是大忌,他不應該。
「沒有,」湛時禮退開,執拗道,「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我不會放棄。」
徐燊冷冷看著他,忽然伸手用力揪住了他衣領,手指收緊,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滾。」
湛時禮堅持幫徐燊將袖扣戴上,輕輕捋平他襯衣袖口的褶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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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Brandon將明天開會要用的重要資料整理完畢,剛關電腦,徐燊發來消息讓他將一份蓋了公章的文件送去朗庭,說現在就要看。
Brandon回復之後從桌上拿起文件夾,收拾了東西離開,乘電梯下樓。
這個點肇啟大廈幾乎只剩值守的保全人員,Brandon在地下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發現一隻輪胎爆胎了,車上沒有備用胎,他擔心徐燊那邊等得急,猶豫之後重新乘電梯上去一樓。
走出公司,街邊恰巧有空計程車過來,Brandon隨手招停,拉開車門坐進后座。
他報出地址,低頭看了眼腕錶。
司機一言不發,踩下油門,計程車悄無聲息地滑入黑夜裡。
徐燊坐在窗邊書桌旁看工作文件,筆電屏幕一直亮著,手邊的咖啡杯已經涼了。
他這個肇啟代主席很忙,不過忙有忙得好,睡不著就工作,總能打發時間。
代主席只是暫時的,等到遺產官司結束將徐子康手中股份收回,再徹底解決徐子仁,徐世繼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時,他就會取而代之。
一偏頭就能瞥見窗外燈火璀璨的夜下都市,徐燊靠進座椅里,安靜看了片刻。
他當初拿下這個單位,看中的就是這片夜景。和湛時禮說的將這裡給了Brandon,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