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燊的眼神輕鄙:「認命了真接受自己一無所有就放棄再打遺產官司,承認爺爺的遺囑無效,老實將手裡的肇啟股份交出來。你現在賣畫廊是想做什麼?籌錢請律師啊?」
「我不承認!你不要太得意了你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有報應的!」徐子康嘶吼著,脖子上繃出青筋,原本還算秀氣的一張臉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猙獰難看。
「又是報應,」徐燊重複這兩個字,笑話一般,「你們一個個的都喜歡跟我說報應,結果都報應在你們自己身上了,真有意思。」
徐子康的叫囂咒罵不過是虛張聲勢,徐燊絲毫不放在心上,邁步走他身邊過時忽又頓住腳步,斜了他一眼:「還有,想要我放過你就自覺離Nic遠點,我早說過你跟癩皮狗一樣扒著他不放,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徐燊帶人離開,徐子康死死瞪著他的背影走遠,牙齒不斷打顫。
湛時禮的車在這時開進來,瞥見這一幕他在旁邊車位停車,下車後走向徐子康,冷聲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沒聽懂?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見到湛時禮,徐子康的眼睛更紅,嗓子也啞得厲害:「他不給我活路,我不能來問他要個說法嗎?!」
「你想做什麼?」湛時禮逼問他。
「我想做什麼跟你有關嗎?」徐子康又哭又笑,狀若瘋癲,「你眼裡只有他,他就值得你這樣?!」
「我提醒過你,別做不該做的事,無論知道了什麼都裝聾作啞,」湛時禮強調,「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
「我偏不呢?」徐子康不忿至極,「你能拿我怎麼樣?現在每天都有記者想約見我,在公眾眼皮子底下,你們敢拿我怎麼樣?他做的那些骯髒事我隨便透露給哪個記者,他還能風風光光做肇啟主席,做特別發展基金主席嗎?!」
「徐子康,」湛時禮低下眼,冰冷目光似尖刀一般釘向他,「你這顆心臟是誰換給你的?我看過你的醫療檔案,你的心臟是從黑市買的吧?你說我要是編個故事,請幾個狗仔幫忙宣傳一下,昔日徐家三少爺生挖別人心臟苟活續命,你能解釋得清楚嗎?以後你是不是走到哪裡都是過街老鼠?說到骯髒誰有你髒?」
徐子康幾乎崩潰,他沒想到湛時禮竟然要把他最後的尊嚴也踩到腳下,當真一點活路都不給他留:「你竟然這麼狠,你為了他竟然對我這麼狠……」
「是你太自以為是了,」湛時禮的言語間唯有冷酷,「事到如今還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你以為你還是徐家三少爺?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裡問Seren要說法?識趣點就躲得遠遠的,別再冒出來礙人眼,沒有人在意你,少把自己當回事。」
徐燊人在休息室,晚宴還未開始,他還不想現在就去前面會場湊熱鬧。
司機發來的視頻里,湛時禮與徐子康對峙,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徐子康神情激動,比面對自己時更甚。
徐燊盯著畫面里冷臉與徐子康說話的湛時禮,一根手指支著太陽穴,半晌沒動。
視頻最後,湛時禮忽然抬眼,直直看向鏡頭。
或者說,看向此刻在看這個視頻的徐燊。
他抓到了自己讓人偷拍他。
徐燊的目光微微凝住,一聲輕「嘖」,摁黑了手機屏幕。
他起身走去露台想透口氣,站了片刻,聽到旁邊房間隱約傳來人聲。
露台是相通的,徐燊轉身過去瞥了眼,裡面的人竟然是剛剛上來的湛時禮,沙發對面和他說話的卻是那個馬守良。
徐燊之前剛到會場時就碰到了這位馬大少,被他陰惻惻地瞪了好幾眼。
馬守良被徐燊的人教訓一頓卸了下巴還拔了好幾顆牙,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報了警最後不了了之,但他認定了是徐燊做的,那晚去跟蹤徐燊的人也是他花錢買的。
他倒是還想繼續找徐燊麻煩,可惜現在自顧不暇。
「媽的高永誠那個王八蛋,耍我!」
馬守良嘴裡罵罵咧咧,瞪向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的湛時禮:「什麼洗黑錢,少他媽胡說八道,我不怕查!大不了我就跑路,我手裡還有卓盛的股份我怕什麼!」
湛時禮不緊不慢地將自己手機遞過去,馬守良看清楚屏幕上的內容,面色一變,憤憤咬住牙關:「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是想幫馬大少你,」湛時禮平靜說,「你今天特地來這裡,無非是想找人救自己,找別人不如找我,好歹我們都是卓盛的人。」
馬守良根本不信他:「你會這麼好心?而且二十億,你有這個錢嗎?」
「有當然是有的,只要你簽字,錢立刻就能到帳,」湛時禮誘惑著他,「我的條件也很簡單,希望以後在卓盛董事局裡馬大少能多多為我說話,我也想跟馬大少你和平相處。」
馬守良雖然不著調,但不是傻子,湛時禮這個人向來不安好心,拿著他的把柄主動提出借二十億給他,條件只是跟他以後在董事局裡和平相處?
但他也實在沒辦法了,他在澳門賭錢輸了幾十億,被那個高永誠介紹認識的人下套,被利用洗錢,手裡的卓盛股份也被設計質押出去無法拋售套現,他現在急需人借錢幫自己解質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