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朗撥開管家,一步上前揪住了他衣領,紅著眼睛噴氣:「家裡接二連三地出事,我爸我媽都在醫院躺著,爺爺生死不明我們連他的面都見不到,是不是都是因為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徐燊站著沒動,湛時禮上前扣住徐天朗手腕用力扯下,將人擋開:「規矩點。」
徐天朗滿臉憤恨,指著湛時禮質問徐燊:「這個人是卓盛的商業間諜,你還和他搞在一起?!」
徐燊的神情淡漠蔑視:「我還真不知道你原來也是個大孝子,你在外面吃喝嫖賭嗦k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爺爺你爸媽?你這算什麼?表演孝順給誰看?
「你跑來我這裡鬧,是在外面又欠了多少賭債,想要我給你還?徐天朗,你在做什麼夢?你還不如指望你爺爺或者爸媽隨便哪個咽氣了,你好分遺產來得實際。」
被徐燊說中心思,徐天朗惱羞成怒,一拳送上去。
當然是沒打著的,拳頭被湛時禮擋下,他人也被湛時禮一腳踹了出去。
「砰」一聲,徐天朗撞到旁邊酒櫃,被酒色毒掏空的身體毫無招架之力,狼狽倒地,哀嚎不止。
徐可怡在這時下樓,她已經收拾完東西準備走,路過徐天朗身邊時冷漠斜了他一眼。
徐天朗掙扎爬起來,氣急敗壞扯住她:「這個野種把家賣了要把我們都趕走,你就這麼聽他話?爸媽還在醫院裡躺著,你就這個反應?!」
徐可怡聳了聳肩,事不關己地說:「他說得挺對啊,我等他們都死了分遺產咯。」
「你——!」
徐燊沒興趣聽他們吵架,沖湛時禮示意:「我們去樓上。」
他自己的房間還沒收拾,沒有他過目,管家不敢隨便放人進來。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他來這裡時只有兩個箱子,早就搬去了朗庭,剩下這些他也看不上。
徐燊拉開抽屜,摸出一包開封過的香菸和打火機,問湛時禮要不要。他直接拿出一支,按到湛時禮胸口:「拿著吧,知道你想要。」
湛時禮輕拍了一下他手背,接過煙。
徐燊滑動打火機,給自己先點了一支,咬進嘴裡。菸頭的火光明滅,那點火色也落進他漆黑眼瞳里。
被徐燊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湛時禮很淺地彎了一下唇,也將煙咬進嘴裡,側過頭湊近徐燊,就著他的煙緩緩點燃自己這一支。
交錯的呼吸像某種隱晦的暗示。
徐燊盯著他的動作,輕聲說:「Nic,抽完這支,我們一起把煙戒了吧。」
煙燃著的瞬間,湛時禮微微頷首:「好。」
他們一起走出房間露台,安靜抽完了這支煙。
徐燊慢慢彈了彈菸灰,輕聲說:「那晚我是從這裡跳下去的,然後走到泳池邊,撞破了我那個瘸子三哥跟我爸的助理親熱。」
湛時禮眼神不動,咬著煙,靜靜看著他。
「那時我想的是,」徐燊的聲音微頓,又繼續,「真可惜,這麼好看的人,被別人先下手為強了。」
湛時禮卻想起他去酒吧找徐燊的那夜,聽到徐燊跟別人說的那句「好玩」。
「是好玩還是可惜?」
徐燊聽著他這個分明很在意的語氣,有點想笑,側過身手指在他心口輕輕點了點:「是好玩還是可惜你不知道,一定要問我?Nic,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
湛時禮捉住他的手,垂眼沉默一瞬:「嗯。」
「嗯什麼?」徐燊問。
湛時禮抽完最後一口煙,吐出煙圈,隨手在旁捻滅:「把煙戒了吧。」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味道。
徐燊也扔了煙:「走吧。」
說罷他手掌在露台護欄上一撐,沖湛時禮眨眼後輕鬆越過,直接從這裡跳了下去。
湛時禮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看到徐燊沒事落地才定下心。
樓下徐燊仰起頭,笑著沖他勾了勾手指:「Nic,下來。」
湛時禮凝目看他片刻,順了他的意,跟著翻過護欄躍下,被伸開雙臂的徐燊抱了個滿懷。
腳步踉蹌一起跌倒在柔軟草地上,倒下時湛時禮伸手託了一把,將徐燊拉到自己身上,主動做了墊在下面的那個。
徐燊趴在他懷裡,閉眼笑個沒停,湛時禮心裡騰起的那點火氣消散在他的笑聲里,最終作罷。
幾分鐘後,玩夠了的徐燊終於肯爬起來,順手拉起湛時禮。
「Nic,我彈鋼琴給你聽好不好?」他的手指撫上湛時禮擰起的眉心。
湛時禮抬手拍了拍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