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時禮攬著他往停車場走,亮起的車燈穿透雨幕。徐燊打量一番他這車,問:「這你下午新提的車?挺不錯的。」
「還是有車方便點。」
車開出去,湛時禮單手扶著方向盤轉過彎道:「要不我也不能來接你。」
徐燊看著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軌跡,視線落到了前方空空如也的儀表台上,有些可惜。湛時禮的那輛車報廢了,他送的車載香氛也沒了。
「我以為你會心情很好,」湛時禮放慢車速,開車到底還是比從前謹慎了不少,「不過看起來好像也不是。」
「反正也不壞。」徐燊靠在座椅里,精神有些懶怠。
其實他剛才心情確實不算太好,但在看到湛時禮出現後,忽然就順氣了,別的也不想再提。
他們還是一起回朗庭。
湛時禮下廚做了晚餐,簡單的西餐擺上桌,以及燭光、鮮花、蛋糕和紅酒。
這是他第二次給徐燊慶祝生日。
「你能喝酒嗎?」徐燊不放心地問他。
紅酒在燭光里泛著黑曜石光澤,湛時禮微微頷首,舉杯沖他示意:「生日快樂。」
半杯酒下肚,徐燊眼裡的溫度比酒色更稠:「Nic,去年生日你送了我一把槍,今年你打算送什麼?」
湛時禮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一會兒吃完飯給你。」
徐燊在酒櫃第三層找到了他的生日禮物,他打開天鵝絨首飾盒,天然黑瑪瑙耳釘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湛時禮自後靠上來,拇指摩挲他左側耳垂邊緣那顆小痣,貼近落下一個親吻。
「你送我這個?」徐燊說,「我沒有耳洞。」
「你戴這個肯定很好看。」
湛時禮的聲音貼在他耳畔,捏起一枚耳釘:「要戴嗎?」
徐燊感受到他呼吸里的熱意,慢慢點了頭。
冷金屬刺穿皮膚的瞬間,他睫毛顫動的動作停住,血珠滾落,在耳垂暈開暗紅痕跡。
前方玻璃酒櫃映出倆人交疊的身影,湛時禮側頭,舔去他耳垂滲出的血珠:「疼嗎?」
「疼不疼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徐燊轉過身,倚著酒櫃,靜靜看著他,耳邊的黑瑪瑙在血色里生輝。
針尖刺入皮肉,血線順著湛時禮耳後淌下。他連眉梢都沒動,盯著徐燊的眼睛,像盯住獵物的夜行動物。
「對稱了。」徐燊用拇指抹掉他耳後的血,輕聲呢喃。
湛時禮突然扣住他手腕按到酒柜上,靠近過去。
燭火熄滅,黑暗裡只剩下漫開的血腥味和失控的心跳。
「其實還挺疼的,」徐燊的口吻很似抱怨,「Nic,你真的有夠出格的。」
但他願意陪著一起。
「感謝燊少爺縱容。」湛時禮低聲說。
徐燊問他:「為什麼一定要戴這個?」
「你說藏著,」湛時禮的唇覆下,「那就留個暗號。」
第80章 老鼠
卓盛股東大會現場,電子屏幕上定格最終計票數,投票結果塵埃落地——何銘正的董事局主席職位被正式罷免,連同他兒子何文暉的董事身份一起。
主持人正在宣讀計票結果,臉色難看的何銘正霍然起身,無視周圍追隨他的眾多媒體鏡頭,腳步匆匆而去。
無人在意他,之後是新聞發布會和現場簽約儀式。
湛時禮以卓盛董事的身份對外宣布卓盛與萊德基金正式達成合作,萊德基金注資卓盛並授權專利技術的利好消息一出,現場聲浪此起彼伏。
幾乎在同一時間,卓盛一直處於低迷的股價終於開始回彈。
徐燊正在看發布會的視頻報導,蔡立豪進來他辦公室跟他說事情,見他目不轉睛盯著手機,無奈輕咳一聲。
「也不用一直盯著看吧。」
徐燊將手機屏幕轉過來給他看了眼:「我的寶貝是不是特別帥?」
「……」蔡立豪無話可說。
徐燊問他:「你剛說什麼來著?」
「算了,」蔡立豪懶得再說了,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他的目光掠過徐燊耳朵上的那枚瑪瑙耳釘,「這也是跟他一對的?」
徐燊笑問:「好看嗎?」
蔡立豪徹底服氣:「你們怎麼不乾脆戴戒指算了,真不怕被人說啊?」
「我覺得挺好看的,」徐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釘,傍晚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側臉投下細碎光影,耳垂那抹亮色也隨之流轉,「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