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祈川不是沒有別的選擇,沒必要為了某個人某件事,太執著,太用力。
他這輩子,擁有的太多,只愛情一件,就顯得太渺小。
兩個人在後排落座,江
淺盯著懷裡的花,窗外,斑駁樹影疊在枝葉上,匆匆而過。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
旁邊,紀祈川側目,忽然問她:「明天就走?」
他推測江淺還有別的工作。
沒成想,江淺搖搖頭:「雜誌社的攝影師出了點意外,拍攝延後了。我跟Sini說要在京城待幾天,就不跟她一起回紐約了。」
她倒不是全然為了紀祈川。
算起來,她這些年也沒給自己好好放過假,如今,總算有喘口氣的機會。
正巧,江家應該還有不少事等著她。
當初江淺跟自己小叔是立過軍令狀的,現如今,也是該借著這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
最後,再順便培養一下和男朋友的感情。
畢竟耽誤了這麼久。
紀祈川點頭,頓了幾秒,又忽然開口道:「我有個項目剛巧也在紐約,下個月也得去一趟。」
江淺沒多想,只評價,「還挺巧。」
「不算巧,」紀祈川也沒有瞞著的意思,直接告訴她:「如果你不回京城,我也會去找你。」
紀祈川說,他是願意等,但偶爾也想見面。
江淺問:「是第一次嗎?」
這次,紀祈川沒直接回答,「你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
在她問出口那一刻,就應該明白了。
夜色漸涼,窗外走馬觀花的景觀轉瞬即逝。
她聽見紀祈川磁沉的嗓音,在寂靜中撕開個口子,「你離開之後,我有次回老宅,在香堂外面抽菸。」
猛然想起江淺第一次來那邊,他在佛前抽掉的那半根煙。
江淺說萬一呢,音聲言語,善惡夾雜。
她走了兩年。
因果循環,就真的應到身上了。
……
因為演奏會結束得晚,紀祈川帶她在自己的會所吃了點。
緊接著就回了家,那會,剛好過零點。
江淺在玄關處彎腰拖鞋,抬眼,紀祈川已經去窗邊接了通電話。
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江淺沒多問。
拖著步子來到客廳,她視線輪到茶几的煙盒上,江淺看了眼紀祈川的背影,隨即,附身拿起盒子,捏起根煙。
咬在嘴裡,她環視一周,沒看見打火機。
而後,江淺幾步走到紀祈川側邊,眼眸下移,無聲示意他。
男人的目光遞過來,落在她的薄唇上,視線微頓,眉頭擰起,談事聲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伸手,直接抽走了江淺嘴裡的煙,自己叼著,慢悠悠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在江淺面前點著。
近距離看,煙霧從他嘴唇中溢出,慢慢消散在指尖。
紀祈川壓根沒想讓她抽這根煙,點上後,抬步,打算上樓。
江淺站在原處,心想這人夠小氣的。
繼而,她在沙發上一坐,想著乾脆提前問問江少珩哪天有時間。
拿起手機,沒等她去翻通訊錄,江少珩的名字已經出現在聊天框內,兩個人心有靈犀一般,問了相似的問題。
【江少珩】:明天晚上有空嗎?
【江淺】:有啊。
【江少珩】:我這邊有個飯局,你陪我去?
【江淺】:可以。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挺久,但幾分鐘後,自己小叔的消息才出現在聊天界面上。
【江少珩】:你答應的倒是挺痛快,這次可沒有紀祈川。
【江淺】:那我也去。
【江少珩】:事出反常。
【江淺】:……
很顯而易見,她和江少珩真的沒有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總覺得對方是想算計點什麼。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
【江淺】:你就說,讓不讓我去吧。
【江少珩】:明天派車接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江淺把手機丟到沙發上,隨即目光落到樓梯口。
紀祈川這通電話打了挺久。
五分鐘後,江淺扶著把手,抬頭慢吞吞走上去。
走廊的氛圍燈很暗,把整個長窄的環境襯托得昏沉。
最靠樓梯口的書房門虛掩著。
似乎也是剛掛斷了電話,又聽到腳步聲,屋內,傳來熟悉男聲,「不敢進?」
江淺笑了一下,她有什麼不敢的?
腦海里,在演出前,她和紀祈川發的消息歷歷在目,老實說,她很早之前就有準備。
一直拒絕的人貌似也不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