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沒看過,才更應該去看看不是嗎?誘色的時候,帝國那邊的通緝就麻煩你幫我攔一攔了,你知道的,我現在身無分文,安分守己。」
「我會親自盯著這事的。」雲三說,「但就這一次,看在當年你扶我上位的份上。後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夠了,三兒。」顧斐波笑,「不會讓你為難的。」
「別死了。」
「儘量吧。」顧斐波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還有一件事。幫我叫人往天上發幾枚消雪彈,」
「雪不大。」雲三不理解。
「他在外面。」顧斐波說。
「誰?」
「他。」
「你為什麼把他關在外面?」
「我不敢見他。」顧斐波說。
「為什麼不敢?」
「你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嗎?他把奶奶那救命錢還給我,就是親手在殺死他躺在病床上的,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才十八,爸媽都沒了,做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我不能見他。我不能見他啊,雲三。」
「我不能讓他親手開口殺死他最後的親人了。」
「你已經沒有錢了,顧斐波。」雲三聲音有些冰冷。
「我知道。」
身後的床鋪,身側的書桌,椅子,凳子,鏡子,一切的一切都被蒙上要被拍賣的白布,精巧的價碼拓在標籤上,整個屋子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就只有落在床頭柜上那深紅的酒瓶有著唯一一抹亮色。
顧斐波倚靠在窗戶上,借著屋外昏黃的燈火,一動不動地盯著路燈下的少年。
此刻他們在同一盞燈的籠罩里,傅熾在光里被覆滿白雪,顧斐波在建築物的影子裡竊光看他。
「所以……我求你。」含著金湯匙自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之頂端的顧斐波這輩子第一次低聲下氣地求人,他看著路燈下已經快成一座雪人的少年,微微放軟的語氣,「借我一點,我心疼他。」
樓上的人空蕩蕩地在窗戶上長久地凝望著。
樓下的人在雪夜裡固執地守著一扇不會開的門。
那一天,直到雪停了,傅熾都沒能見到顧斐波。
那天下雪,他去見他。
可顧斐波躲著他,躲在屋子裡。
可他毫無辦法。
要是有大炮可以轟爛這扇門。
要是有軍隊能夠推翻這帝國。
意識模糊的最後,傅熾腦子裡還在想著這事,「如果我足夠有錢,足夠有權,強到能夠庇佑你,顧斐波,你是不是就不會把我瞞到最後了呢?」
「我想見你。」
「顧斐波。」
「我想見你。」
第52章 酒和牆壁
那天怎麼回的家,傅熾已經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