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已經問了尷尬的,那不如尷尬到底。我問耗子:「那時候在你們幾個學生的眼裡,我倆是不是特煩人?」
耗子一笑:「也說不上煩人吧!」
怎麼感覺好像話裡有話呢。
果不其然,耗子繼續說:「就是你倆給人一種感覺,感覺你倆無時無刻都準備要談的樣子。」
我很震驚,連忙問:「不會一開始就這個樣子吧?」
「那倒沒有!」他連連否認,「應該就是畢業前後才有這種感覺。」
「我剛轉來的時候呢?」我又問他。
他若有所思,然後回答我:「說不好,畢竟那時候太年輕了,但就是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你們兩個之間。」
我們兩個之間有種讓人不一樣的感覺。
我帶著這個想法重新來到了如常計劃里,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一,距離期中考試還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裡我在課堂上多花了點心思,也終於把高中時那種對學習遊刃有餘的感覺撿回來了一點。
不過萬事萬物要做好都有代價,好好學習的代價就是我很久沒去過柳江家裡了。
說很久其實也不算, 差不多快一個月的時間吧,但對課堂上每一分鐘都度日如年的高中生來說,一個月已經很久了。
想到這裡,我開始用課堂上不太開闊的視角向後搜尋柳江,很快我又意識到我們前幾周換座了,他現在坐我斜前面。
我視線一轉,捕捉到柳江臉朝下扣在課桌上睡得安安靜靜的身影。
這是一節語文課,語文老師講起課來氣若遊絲,正適合睡眠,我估計柳江這幾天忙著排練也很累,尤其是周六周日,他還會為了攢錢跑活動現場。
為了攢給我買四位數短袖之後浪費的錢。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我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黑短袖。他送我的那件自那天以後都被我掛在衣櫥里,不是捨不得,而是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情緒去穿,只要一看到就百感交集,就像現在一樣。
我移開視線,決定不想他和他買給我的短袖了。想想別的,比如如常計劃。
這段時間,我也逐步適應了和系統的新交流方式,即通過通訊設備交流,他現在老老實實停在我手機里,所有需要的內容我都通過簡訊確認。
比如我可以通過鍵入對應的數字來中止模擬或返回前廳,前廳的作用我沒搞明白,系統和我解釋時是說我可以回顧之前的章節,但我還沒想到具體用處。
在我想著可不可以利用之前關卡偷看試卷內容時,下課鈴終於叫停了語文老師要斷氣一般的聲音。
看柳江睡得香,我也不想打擾他,我站起來,手插著校服褲兜往廁所走,可能早上起床喝水喝猛了,膀胱有點不快。
放過水,洗了手,我正往外走的時候,忽然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柳江晃晃悠悠進男廁了。
他的眼睛半睜著,瞧見我後他嘴角向上,做了一個極其憨厚的笑容,像一顆任人拿捏的橙子。
我抬了一下下巴,就當作是對他的回應,就在我倆經過彼此時,一縷不尋常的閃光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