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月點點頭,思考了須臾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今天的這套穿衣風格和之前的不太一樣,我……沒認出來。」
其實,江辭沒有固定的穿衣風格,像極簡、工裝、高街、休閒風格的衣服他都有,什麼衣服入了他的眼,他就買哪些。只不過,很少像今天這樣白襯衫搭配黑褲,清新又簡約。
抬眸移了些視線,夏傾月看到江辭的襯衫上方解了兩粒扣子,領口微敞著,其尾端與心口那處的口袋之間盪了一條細細的銀鏈,繞於頸間的純黑領帶也是松松垮垮,多了幾分散漫和隨性,但比起他痞帥不羈的面貌,穿搭便失了遜色。
「嗯。」江辭聽進去了她的解釋,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算了,哪知後一句依然拽著她認錯人的小尾巴,「所以,姐姐就把我認成了別人,我有那麼像他嗎?」
「沒。」夏傾月有點後悔不看清人就叫別人的名字,以後這個毛病她說什麼也不會再犯,「我和顧鶴說好在二教樓下見面……」
「傾月。」這時,樓梯口兀自出現一道急匆匆趕下來的身影,口中還在道歉:「不好意思,剛剛導員叫我有一些事情,就在班級多留了幾分鐘。」
來到和夏傾月約好見面的地方,顧鶴訝然江辭也在。
明明周遭還有好多同學不斷往來,氣氛流動著,他卻唯獨覺得他們這裡的空氣像被封存在冰中,密度與溫度都低涼。
江辭看了眼顧鶴,後者手中還拿著一沓像是報告書的資料。收回視線,他明白了是顧鶴約夏傾月見面的,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辭。」謝澈拿完東西來原地方找江辭,攬著他的肩膀說下節上課該到時間了,還站在這兒幹什麼。對方沒回他,他偏頭隨之看到夏傾月和顧鶴,「喲,傾月姐,都在啊。」
夏傾月應了聲,聽聞他們下節還有課,她先說:「阿辭,你先回去上課吧,遲到的話老師會扣學分的。」
話音剛落,微起的涼風吹動著樓旁花壇的灌木叢,風聲簌簌,璨陽斜灑下來的光刺穿雲層,其中一縷降在了江辭右側鎖骨尖的紅痣上。
四人中,謝澈順著光線注意到了,也注意到了夏傾月右眼尾的那顆紅淚痣,硃砂點絳似的,一模一樣,都蠱。
真他媽般配。
夏傾月的話,江辭沒辦法不聽。
學分扣就扣了,他倒不在意,但……夏傾月知道他要去上課,如果再逃了課跟在她後面「調查」他們到底因為什麼事情見面,夏傾月知道了肯定會生氣,他不想她生氣。
「知道了。」他對謝澈說:「走吧。」
待江辭和謝澈進了另一棟教學樓,後者隔著走廊玻璃捕捉到了夏傾月和顧鶴一起離開的背影,抬起胳膊碰前者,「你要是不想上下節課,我幫你請個假,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句里句外,話中有話。
江辭沒說什麼,好似在思考,神情難以令人捉摸。謝澈沒聽到他的聲音,轉頭另起了一個話題,「你這紅痣是專門紋的吧?紋得倒是不錯,去的哪家店?」
「……」江辭頓了一步,「那你別費力氣了,我這可不是紋的。」
「天生的?」
「也不算。」
一顆紅痣,除了紋的不就是天生的嗎?
謝澈搞不懂,也不想整明白了,「得,管它紋的還是天生的,般配就行。」
然而,他說話之際,江辭正看著遠處漸行漸遠的夏傾月,沒聽到他說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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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廣場前有處歇腳的長廊,夏傾月和顧鶴坐在長廊一端,男生將那一疊紙稿展開給女生看,「導員說,下周我們學校聯合隔壁清大會在報告廳舉行一場辯論賽,這是辯論賽的選題和資料。其實導員昨天就告訴我這件事了,今天把資料什麼的讓我分發給大家。」
此次辯論賽早在兩三天前就透露了點風聲,夏傾月也聽到了些許,但沒有實質性的官方回應驗證消息是否屬實,傳到同學們耳朵里也就當個小道消息來聽聽,信的不多。
今天導員宣布了這件事,因此次辯論賽的嚴格性,報名人員只在每個專業的前五名選拔,當然,不想參加可以不參加,並非強制,而服裝設計專業共有四個人報了名,夏傾月就是其中之一。
這麼大規模的辯論賽,她還是第一次真實見到,如若選拔上了可以開闊一下眼界,不是個壞事。
昨天夜裡,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差點信了荀瑤預言的顧鶴當面叫她出來是要表白她,看來不是。
夏傾月懸著的不定落了下來。
她暗暗想:不能再胡思亂想了,顧鶴根本沒有喜歡自己的意思。
顧鶴敘述了一遍具體的詳細過程,夏傾月凝神聽著,中途她分了分心開了個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