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了電話,但背對著她,因此也不知道她正在他身後十多米之外。夏傾月有意縮短兩人的距離,也問他:「阿辭,你去哪裡了?我在包廂裡面沒看到你。」
江辭手中好像把玩著什麼東西,銀色的物品借力直線一拋,隨後又穩穩地跌在他的手心,「我出來了,就在餐廳門口沒多遠,等一會兒就回去。」
「是覺得悶嗎?」
「出來買個東西。」
「什麼?」
在江辭微怔的片刻,夏傾月一手持著手機附在耳邊,腳步往前邁了半米,她的身子稍稍傾斜使得兩人的目光直直相對,他想躲也躲不了。少女的短髮順重力而落,按著問題繼續說:「你要買什麼東西?」
江辭沒掛電話,看著她那雙淺棕色的眸子,無時無刻都想陷進去,一個字音調淡淡,入了泉水似的:「煙。」
夏傾月有些驚然,「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他當然沒學會抽菸,只是錯覺心臟忽然像是被剜了道裂痕,愈發增添的苦楚厘厘趁虛而入,作勢要吞噬他的心,想個辦法自救一下而已。
辦法也僅僅停於辦法,他怕他身上染上了煙味,她會不喜歡,所以,他不敢。
江辭答非所問:「姐姐出來特地找我的嗎?」
夏傾月「嗯」了聲,他故意避開的問題,她也沒再深究,「看你沒在那裡,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我能有什麼事兒?」江辭收回了銀色的打火機。
這句話過後,夏傾月就沒再說些什麼了。
他的側顏入目,她想起來自己把留學的消息第一個告訴他的時候,他輕笑著對她說了一句:「你離你的夢想又近了一步,去追夢吧。」
「轟——」
天幕的某然一角忽而刺入凡間一記沉鳴,是悶雷蟄伏已久的低吼聲,看樣子,應該要下雨了。
夏傾月循過聲線望過去,被濃墨浸透的天際里,她只能看到無邊無涯的純黑色,與江辭衝鋒衣的色調高度吻合。看不到繁星,也看不到白月,她的心情並沒有受之影響,聲音仿若輕柔的音符,數不清第多少遍這樣叫他的名字:「阿辭,你……會來送我嗎?」
多傻的問題啊。
明明心裡提前預知了答案,可她還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篤定她的答案就是正確的。
在這萬頃的俗塵中,有的人亦停留,有的人亦前行,而她,一定會選擇後者,終不會止步於現在。可是,相比於以前任誰都不會更改的信念,在這一刻居然發生了動搖,害怕他拒絕,又期待他拒絕。
第二聲悶雷響徹蒼穹壑谷之時,隨之而來的冷雨覆湮了整個京城,道路、樓廈,甚至小到不起眼的一磚一瓦,都澆淋上了屬於雨水的氣息。
斑駁密點砸在瀝青道,雨聲被路面切實滲沒。
只一瞬,世界深陷盲音。
他們站在枝葉繁茂的紅楓樹下,深紅色熾烈,抵擋了雨水的侵襲,可江辭仍像那次在校外一樣,他脫下外套蓋在了她的肩膀,回答簡短,卻重重敲開她的心扉——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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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的流程在一周內徹底走完。
夏傾月收拾好行李打車去了機場,她定的晚上的機票,提前趕到了些時間,以免誤機。
在校內,她就和朋友們道了別,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課程也在進行著,再怎麼說不能因為自身行程耽誤他們的時間。如果荀瑤送她來機場,分別的時候肯定又會大哭一次,她不想再讓她哭了。
這件事情,她也告訴了父母,父母很支持她,可是由於工作原因不能親自來機場送她,她說沒關係,到地方之後會給他們報個平安,讓他們別擔心。
進入航站樓,夏傾月看了眼時間,還早,她想在休息區等等江辭,他說他有些事情先出校外一趟,兩人就沒坐一輛車,但他保證,他說他會來。
她信他。
約莫五分鐘過去,夏傾月收到了顧鶴的微信消息,問她現在在航站樓的哪個休息區。她以為在校內的時候已經跟顧鶴道好了別,他又來航站樓找她,難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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