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澈沒說話,微挑著眉繼續低頭看單子。
這家咖啡廳開在校內,他不算是經常來,偶然經過這裡,站在店面外的員工給他分發了一張優惠單,上面寫著今天出了新品有哪些哪些優惠,他不在意這個,對於他來說,凡是能給出優惠的物品檔次都不算是太好,他也從來沒買過,但一抬頭,透過玻璃門看到了站在點單台前的一位女生挺眼熟的,再仔細看,這不熟人麼,就走進了店裡。
單子上的飲品,說實話,沒有一個能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他才問她有沒有什麼推薦,結果這個問題被忽略了,他也沒想著問第二遍,第一遍她都沒回,問第二遍……有點兒尷尬。
起碼小少爺是這樣想的。
選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終於覺得一款飲品還不錯,謝澈剛想說話,聞聲聽到一陣手機的來電鈴聲,聽旋律,是一首比較傷感的歌。
他怔了一瞬,沒識別出來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但心裡聽到旋律第一個想到的詞是——悲觀,像是那種對世界不抱有希望的悲觀。
深在井底一隅,想逃出來,卻逃不出來。
不知道他有沒有理解錯,亦或者,她只是單純地用這首歌當個來電鈴聲而已?
思緒止停,謝澈後知後覺,自己又在想她的事。
他好像,很好奇她。
給印白打電話的人是商楷,她低頭,忘記在上班的時候手機要設置成靜音,不能影響上班進度。
她點了掛斷,沒過一秒鐘,對方的電話再次打過來。其實她跟商楷說過自己周一到周五會在咖啡廳上班兼職,周六周日可以短暫休息,但她的電話列表基本上除了商楷會給她打電話之外,除此之外沒什麼人了,因為她沒有朋友,初高中時期的同學僅僅是用企鵝聯繫,有的甚至只是那段時間的過客,過了那段時間各自走向各的路,聯繫也無。
商楷第二次的來電,印白猶豫了。
可能,他有什麼要緊的事?
就在她依舊想點掛斷按鍵的前一秒,謝澈開口,簡短說了兩個字:「接吧。」
沒抬視線,似是還在單子上瀏覽選哪個飲品。
或許……
她可以趁他還沒有選好飲品的間隙接這個電話,剛好也是要等的。
印白接了電話,問道:「怎麼了?」
商楷那邊剛下課,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他今天的課程都上完了,空閒很多,「我今天下午去你學校給你帶點東西,到時候出來一下。」
印白:「什麼東西?」
商楷:「一些吃的用的。你來京城我沒去火車站接你,給你買了些東西彌補。」
默了半秒鐘,對面,商楷又說:「媽臨終前讓我照顧好你,你高中的那三年我在京城上大學,不在你身邊,也不知道你一個人過得怎麼樣。」
「現在你也來京城了,我也要更應該盡到我該盡到的責任,怎麼說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不管。」
商楷的爸媽,爸爸是在他高三剛結束去世的,肝癌,那年她剛上完初三;媽媽是在他大學剛開始去世的,惡性腫瘤,晚期,沒法醫治,那年她將要讀高一。
長輩們相繼去世,家裡只剩下她和商楷了,說是相依為命也不為過,親戚們不念血緣情分,自從長輩們去世再也沒有來過潯町鎮探親。再之後,商楷去了京城醫科大學繼續念書,家裡只剩下她自己。
一個人生活的這三年,商楷雖然嘴上說著她是掃把星,但還是勤工儉學、努力學習贏得獎學金,一部分給自己,一部分會寄給她以供她生活的開支。
她也爭氣,壓力三年的高中從不怠慢,參加各項能獲得獎金的競賽,寒暑假兼職掙錢養活自己。
商楷的這些話,印白回想到了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初中時期,還有她人生中最痛苦的高中時期。
「不用。」開心和難過的往事交織著,讓她的聲音不忍顫抖了些,盡力回穩:「那些東西你留著吧,我……自己會買的。」
音落,又是一道「歡迎光臨」,印白下意識看向咖啡廳的正門,是店長來了。
想著工作的時候還是不要打電話的好,她著急正欲掛斷,商楷再次說的話讓她定住了動作。他說:「有時間把定位發給我,我去找你。」
「嘟。」
一聲掛斷。
印白先是看了看店裡進門的位置,店長拐了個彎去室內後面了,行步匆匆,應該沒注意到她。
她鬆了口氣,免了一頓說教。
印白打電話的全程,謝澈就在旁邊站著,只不過他們相隔的距離不算太近,他只能聽到她說的話,對面說什麼他一字未知,但是他能猜。
在她手機界面響起鈴聲的那一刻,他低頭睨了眼,看清了來電人叫商楷,這名字應該不是個女生,根據兩人的對話語境,雖然僅僅幾句,他大致能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一般,也許……
「你男朋友?」
心裡所想的,不深思熟慮就這麼說出來了,說出來之後,謝澈指尖一頓,有點後悔挑起了這個話題。
他的這個問題,已經過界了。
習慣關於私人的事情都藏在心裡,印白選擇不回答,他問了她這一句,她蹙了下眉表示態度,很明顯的拒絕,「我的事情,好像和你沒有關係。」
很輕,卻又堅定的聲音,像極了水,平緩得沒有任何威懾力,但分舍不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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