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沒意思,想分手,分手了,重回單身。
可是分手之後,他會時不時地回憶起他和印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會回憶兩人矛盾的開始,然後到結束。
他承認,一開始對她為什麼會鍾情於白色彼岸花和使用現金而對她產生的好奇,以及,聽到他知道她喜歡聽傷感的歌而想要保護她的想法,都是真的。
卻為什麼,這種代表喜歡的情愫在慢慢減退呢?
可能,是因為他是浪子吧,對待感情從沒有長久過,自身性格問題的原因。
但是分手之後,他時常會夢到她,夢裡的他們還處在熱戀期,彼此的眼中也只有對方——他牽著她的手叫她『寶寶』,她會害羞,耳垂也會紅;她身上的氣息很淡,雖然像水,卻在當他靠近她的時候,他會很眷戀,也想要索取更多;他不經常吃早餐,她會帶給他帶熱乎乎的飯糰和青提牛奶,會細心記住他不愛吃芝士的習慣,眼睛彎彎地笑著說:「別不吃早飯呀,對身體不好。」
只有她會記得。
她對他的好,他沒有辦法當做一點即燃的煙就這樣散了,他一直記得。
他突然,很想她。
很想、很想,想現在就能見到她。
或者,更準確地說,他後悔分手了,他不該說那些拿她和別人相比較傷害她的話。
他就是個混蛋。
現在,這個混蛋想見她,想和她複合。
可是,她……會同意嗎?
沉默間,指腹倏然感受到微小的毛茸茸觸感,看清了東西,是她的、白色彼岸花的掛鏈。
那時候,她看他一直盯著它看,以為他喜歡,就讓他保管一段時間,他說為什麼不送給他,她說這是她的寶貝,她有點捨不得。
他還記得,她主動親了他一下讓他不要生氣,也不要吃醋,她的吻很輕,很溫柔。
她可能忘了這個掛鏈還在他這裡,沒想什麼,他定了一趟最近的京城飛往南區的航班,去了她所在的地方。
……
到了潯町鎮,謝澈給印白撥了一通電話。
她接了,聲音依舊輕:「有什麼事嗎?」
「小白。」他看著手中的那個白色彼岸花掛鏈,垂下眼睫,在乞求她能見他一面,「……我們,可不可以見一面?」
「沒必要吧,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在潯町鎮。你的彼岸花掛鏈在我這,你說它對你很重要,我來還給你,也很想……見見你。」
對面安靜了良久,但沒有掛斷,通話的時間依舊在延長,也還好在延長。
「不值錢的東西而已,你扔了吧。」
印白說這話的時候,手在輕微泛抖,一句話講完便忙亂地按了掛斷鍵。
雖然,她刪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可是心臟比她先一步認出來,京城所在地的號碼,除了他,還會有誰……
她接下了,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她很想哭,因為太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特別想他。
還有,她說了謊,那個掛鏈對她確實很重要,但是她不想看到他,扯了個蹩腳的理由斬斷自己對他不要再抱有幻想。
分手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
她在努力適應沒有他的生活,但,只要他的一通電話撥過來,她還是被拽入了那段和他在一起的過往。
謝澈,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了。
我們之間存在的齟齬在告訴我們,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該走到一起,這段戀愛本身就是個錯誤,我……也沒有可以再次重蹈覆轍的勇氣。
所以,我選擇忘記你。
-
後來,印白的世界裡只有學習。
當然,也並不全是。
在考研的時候,她遇到了大她一屆的同專業師哥,兩人日漸相處了一段時間,男生慢慢被她的獨特所吸引,對她表了白,她接受了他的告白,表示可以在一起試試。
談戀愛期間,她好像真的忘記了她的前任,雖然戀愛過程中的一些細心小事他也做過,但她刻意不去想起。
卻無法忽視,他在重新追回她的事實。
從那次謝澈去潯町鎮求複合,他的漫漫追妻路便開始了,他想把印白重新追到手,為自己彌補錯誤。
只是,當他看到她身邊有別的男生的時候,她笑著挽著對方的胳膊,眼睛彎彎,在談論什麼,他一把上前拽著她的手腕將人搶了過來,也不管她有多麼抵抗,開著車帶她遠離。
「謝澈,把車門打開。」
印白嘗試著打開車門,就算她跳車摔倒在路上,她也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他是誰?」他問。
「和你沒關係。」她冷聲刺他。
「印白,我們分手之後你的眼光下降了不止一點啊,你看看他配得上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