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
以魔尊的秉性,雲瑕懷疑,就算他這些日子躲得遠遠的,面都不見一次,最後魔尊也會因為沒找到樂子而「玩死」他。
「好啊尊上,等離開的時候,我一定會求您帶我出去的。」他假裝自己沒聽懂,沖魔尊笑得很是明媚。
實際心知肚明。
魔尊看著他不知死活的樣子,很期待接下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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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回自己的大殿,雲瑕則在其他大殿裡翻遍了每個角落,愣是一點能入口的東西都沒找到。
也是,能進小世界的只有魔尊,以魔尊的修為,根本不需要吃東西。
雲瑕知道餓幾天也沒事,死不了,只是個心理習慣,想吃東西罷了。
等到了夜晚,他已經不再感覺到餓,找了個屋子睡下休息。
第一天算是平安度過,身份沒有暴露,但肯定已經引起懷疑,現在魔尊不主動戳破,應該是想把他身後的人揪出來。
這些年魔界內部看似和平,卻已經有魔族起了別樣的心思,明面上不顯,實際上跟逐漸崛起的男主有勾結的就不止一位。
魔尊處理過好幾次背叛的魔族,但都是些小蝦米。
這次他受傷,其實就是被幾位魔族將領埋伏偷襲造成的,至於如何偷襲的,雲瑕就不清楚了,書里沒有寫。
他想起白天魔尊那慘白的臉色。
從百年前帶起來的心腹一個個離開他背叛他,最終還會對上男主,書里魔尊的結局沒有細說,但那時候的魔尊比現在瘋多了,魔界不是毀在男主手裡,而是毀在他自己手裡的。
嘖嘖,好瘋的美人,他好喜歡!
「三觀跟著五官跑,哈哈我高興就好。」雲瑕唾棄自己一句又捧了自己一句,十分隨心。
明日還得應付魔尊呢,得睡個好覺,睡好起來再看如何取得魔尊好感。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雲瑕忽然感覺有什麼在撥他的腿。
雲瑕有很重的起床氣,很討厭被吵醒,想都沒想抬腳就踹了過去。
踹在一個有著硬毛的紮腳的玩意兒上。
毛?
雲瑕一下就醒了,看到一頭四腿站立就能到他脖子那麼高的魔獸兇狠地看著他,投下的陰影能將他整個人籠罩住。
這魔獸似狼似狗似獅,卻更壯碩,毛髮又短又粗,獸瞳里滿是野性,尖利獠牙凸出在吻部外,一口就能將人類的頭給咬下來。
近距離看到這樣一頭狼魔,雲瑕渾身毛孔瞬間炸開,整個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竄起溜下床,貼在牆上,四肢緊緊扒在牆上,牙關緊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你你,給了你一個大逼兜的不,不不是我,是夢裡的我,我跟你說我是魔尊的人,敢動我你就死定了!」雲瑕嚇得話都說不清了,身體使勁往後貼,恨不得穿牆而過。
這一連串的動作把魔獸都給看呆了呆,可能是沒見過這麼慫這麼害怕的魔族。
它得意地往前走了一步,齜開獠牙想要湊過去嚇這個魔族。
身後是牆壁,身前是一頭巨大的狼型魔獸,低沉的野獸吼聲越來越近,雲瑕無處可躲,腦子裡的那根筋拉到了極限,近乎爆炸。
可謂害怕到了極致便是憤怒,他大叫一聲,猛地往前一撲,借身體的力道狠狠一拳砸在魔獸鼻子上,然後一咕嚕從它身下爬過去,埋頭就往外沖。
魔獸沒料到上一刻那麼害怕它的人下一刻就敢動手,本以為自己會疼得不行,結果嘴巴剛張開痛吼就呆住了。
咦?這一點都不疼啊。
那個臭小子!
魔獸更加憤怒了,這個如此弱小的魔族還敢打它,簡直一點都沒把它放在眼裡!
它仰天長嚎,跟著追了過去。
雲瑕已經很久沒有被如此追趕的體驗,他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朝魔尊的大殿去,身後好似有死神在追趕。
他沖入大殿,衝上了魔尊的大床,整個人蜷縮在魔尊身後,兀自發抖。
魔尊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著,長發披散,身上只著單衣,從雲瑕進來到撲上他的床,躲在他身後將他的頭髮和衣服弄得凌亂,他也未曾有大的反應。
狹長的雙目輕合,長長的睫毛一顫不顫。
直到那頭魔獸跟著跑進來。
魔獸的憤怒在看到魔尊身影的剎那被澆滅,消失得無影無蹤,全身毛髮根根豎起,如果之前的雲瑕身上有毛的話,估計就跟現在的它一個模樣。
它僵在原地,不敢進來也不敢出去,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它粗壯的腿在細細顫抖。
魔尊緩緩睜眼,看都沒看它一眼,轉臉看向緊緊拽著他衣擺的人。
雲瑕微垂著頭,貼在他身邊,臉上沒了燦爛明媚的笑容,像只朝他尋求庇佑的,被折斷了翅膀的可憐的小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