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男人低頭,在雲瑕的眼睛裡看到了這場煙花。
雲瑕認真下來的時候,臉上不再有常常掛著的陽光快樂的笑,嘴角微微抿著,眼神凝實,非常專注。
但隨著一朵朵煙花爆開,他的眼中綻放出驚喜,明亮的眼眸里裝著一片星空。
魔尊看入迷了。
光是設計煙花控制火苗已經用光了雲瑕的專注力,絲毫不敢懈怠,雖然用上的術法都是些小而簡單的術法,可他今日消耗過大,這樣的細節控制又很耗費精神力,很快,他大腦就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但他想要一個完美的結束,於是榨取最後一點魔力和精神力,做出一個漂亮的結尾。
隨著火苗一個個消失,光也漸漸變暗,雲瑕趁還沒完全變黑,興奮地問魔尊:「尊上,好看嗎?」
然後就看到尊上並沒有看著天,而是看著自己,甚至沒什麼表情。
雲瑕:「……?」
看我幹嘛??看煙花啊!
你不看我廢那麼大力氣是為了什麼?
他都要氣笑了:「您是浪漫過敏嗎,誰會在放煙花的時候看人啊!」
在魔尊面孔緩緩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雲瑕聽到對方說:「看了,在你眼睛裡看的。」
雲瑕愣住,而後瞳孔緩緩放大。
「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煽情的話……」雲瑕喃喃道。
魔尊莞爾,而後黑暗籠罩而來。
兩人陡然急速下落。
原來是雲瑕已經沒有力氣維持他們的御空狀態了,也不想維持。
他耗空了魔力,也耗空了精神,頭疼的感覺將他一下子從魔尊略有曖昧的話中扯回現實。
他什麼都不管了,把頭埋在魔尊胸前,說:「您來吧,我好累啊……」
聽起來竟有點像撒嬌。
魔尊頓了頓,摟住他的腰,輕聲說:「睡吧。」
話音一落,雲瑕就陷入了昏睡。
魔君抱著他在半空中默然矗立,好一會兒才帶著人回到魔宮。
打算將人送回魔侍寢室區。
正是半夜時分,魔侍寢室區沒什麼人在外面,魔尊自然不知道雲瑕住哪裡。
他停在路上,往四周掃了一眼,低聲道:「狼魔。」
沒一會兒,灰瞳從遠處跑來,正要行禮,見到伏在魔尊懷裡的是雲瑕後,急得差點撲上去,上前兩步後急忙停下,原地張望,不斷踱步。
魔尊掃它一眼:「你跟著他以後,膽子變大了不少。」
狼魔身子一僵,腦海深處的回憶湧上來,它沒忍住軟了腿,後腿跪下,趴在地上低下頭顱。
魔尊並不在意它的行為,只是看了看狼魔的背,又看看昏睡的人。
隨後說:「你帶路。」
狼魔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刻起身往雲瑕的屋子快步走。
魔尊單手墊在雲瑕的兩條大腿下,將他穩穩托著,雲瑕那麼大個人了,在他手裡跟沒有重量一樣,乖乖地靠著男人肩頭閉眼昏睡。
雲瑕和安和的屋子大門關著,狼魔著急間直接沖開門闖了進去。
魔尊掀開一邊帘子,竟看到有個人在屋裡。
魔尊蹙眉,有種自己的領地被外人踏入的不悅感。
床邊那人被狼魔闖進來的動靜驚醒,此時剛從地上起來,呆滯地望著魔尊。
正是衛熒。
他嚇了一大跳,正要單膝跪下行禮,就看到了魔尊懷裡人的側臉。
雲瑕?!
衛熒一下緊張起來,想問雲瑕的情況,但礙於魔尊在這,只好強行咽下話頭,單膝跪下行禮:「見過尊上,屬下是雲瑕的朋友,在這裡等他回來,他沒事吧,受傷了嗎?」
久久沒聽到魔尊的聲音,衛熒大著膽子抬起頭,對上了魔尊的赤紅的瞳孔。
他悚然一驚,忙低下頭去。
雲瑕的屋子不大,東西更少,魔尊長身玉立於此,顯得格格不入。
他放眼掃了一圈,覺得這個屋子裡最礙眼的是面前跪著的人。
「讓開。」他聲音低沉。
衛熒立刻挪開幾步,魔尊將雲瑕放到床上,瞥了衛熒一眼。
他還在這裡,衛熒不敢再開口,只能恭敬地跪著,用餘光去瞄床上的人。心裡很是驚訝。
沒想到尊上會親自將人送回來。
最後,他沒聽到尊上再說一句話,直接就消失了。
衛熒一愣,往屋外看了眼,立刻起身走到床邊,狼魔此時也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