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剩不到一半的靈識,即便他的精神狀態怪異,即便此時魔尊依然呆在他的陣法里沒能出去。
他還是有種無法戰勝這個人的感覺。
心緒的再次動搖讓一直勉強維持著穩定的陣法再無法保持,巨樹的枝丫開始扭曲生長,或往天空延伸,或兩兩三三攪扭到一起,或鑽入地面,將土地拱得支離破碎。
這裡的所有建築一一崩塌,化為碎片消失。
不行了,要撐不住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經無路可退了,陣法崩潰以後或許能給魔尊最後一擊,可蕭同甫相信,自己絕對活不了。
他不甘心!
他準備了這麼久,還得到了這麼強大的陣法,他怎麼甘心就這麼栽了。
失敗就算了,恐怕他人都要沒了!
極端的恐懼催生了極端的憤怒。
「混蛋!休想就這樣讓我死!」
許是最後的緊要關頭之下,只剩一半靈識的蕭同甫大腦飛速運轉,他本來就不是個笨人,加上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還真的讓他想到了最後的辦法。
離骨幻心不是個攻擊類型的陣法,無法直接攻擊陣法里的人,但是,陣法裡面的人可以攻擊陣法裡面的人!
必須要讓他們之間產生矛盾!
欲望這條路走不通了,那就換一條!人的情緒又不是只有愛欲這一種!
可是,要如何讓他們之間發生矛盾?
這兩人進入陣法以後,一次矛盾都沒有發生過,其實這也是非常罕見的。
蕭同甫帶過這麼多人進來,很多對外界說非常般配非常讓人羨慕的情侶,實際上都會多多少少有齟齬。
在陣法的放大下更是。
這兩人偏偏就是還沒發生過,天天過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
他無法干預這兩人之間的事情,蕭同甫相信時間長了,總能讓他抓到機會,可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陣法已經開始崩潰,而他要控制不住了!
要在這種時候來跟他們拼時間嗎?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魔尊說:
「雲瑕,在這裡,我無法說謊,所以,你確定不想知道我為何知道你來自三界之外?」
蕭同甫一愣。
此時,他們所在的屋子也在逐漸崩潰,只是比外面要慢一些。
雲瑕還沒「醒悟」過來,所以他驚恐地拉著魔尊四下躲避。
「怎麼回事,地震了?為什麼復原了又繼續掉啊!」
就在兩人跑到陽台上的時候,雲瑕聽到了魔族的這句話。
「什麼?這種時候還說這個?」
魔尊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地震」而驚慌的表情,他看都沒看四周一眼,而是對著雲瑕說:「現在說最好,雲瑕,別管地震,只要你不讓它們有危險,這些東西就傷害不了我們,你想想我剛剛問你的問題。」
雲瑕對他非常信任,聞言冷靜了下來,發現這地震好像確實沒法傷害他們,那些砸落下來的東西,只要他想著不被砸到,不會疼,就算無法復原它們,卻的確能保護自己。
「真的!」
於是他開始思索魔尊的問題。
猶豫了一下,道:「好,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吧。」
一邊說,雲瑕還不忘直接從陽台上具現出一個樓梯,兩人從樓梯上走下去。
他的家在六樓,樓梯因此非常長。
在距離地面還有三米的時候,樓梯再次化為石塊掉下去。
幸好雲瑕早有準備,具現出一個巨大的軟墊,抱著魔尊砸到軟墊上。
「好啦,到地上啦,你沒事吧!」雲瑕問魔尊。
魔尊點點頭,撫了撫他的腰讓他,輕笑:「沒事,多謝你保護我。」
雲瑕揚起笑臉:「應該的呀,你可是我男朋友,就算你是魔尊,也不是萬能的!」
魔尊笑了笑。
「好啦,你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我來自三界之外的,其實我確實很好奇。」
雲瑕拉著魔尊坐到地上,周圍一片混亂,扭曲的巨樹,被破壞的草地,到處掉落的石塊,可他視若無睹。
除此以外,一切正常。
「一開始,在小世界的時候我就基本確定你是什麼人派到我身邊來的,可能是某位魔王,只不過後來回到魔宮,你明明有結丹的實力,但很多術法都不懂,我教你那麼久,自然看得出來你在修煉上幾乎像是一張白紙,你這樣的,誰會派你來?」
雲瑕:「……」
確實是一張白紙,沒有繼承原身記憶的他一個術法都不懂,記得之前他還找了藉口說是還被小世界影響,一直沒辦法很好地使用魔丹,也沒法隨心所欲地施展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