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瑕鬆了口氣,不由看向他。
少年人身量並未長成,甚至比利羽聖君的體型還要瘦弱些。
「這下好了,我終於看起來比你要成熟了。」雲瑕笑著說,
可惜沒人能回復他,他也不在意,小聲說:「你啊,是不是仗著自己厲害,什麼都不放在眼裡,那樣的大戰都能all in,你是不是不知道all in是什麼意思,哈哈哈,你醒來我就……我也不告訴你是什麼意思。」
他自娛自樂地說著話,目光從墨君洲眉眼一路到嘴唇,又回到他緊閉的眼睛上。
「你小時候長得真好看,只可惜見過你真容的人很少吧,長大了還喜歡帶個面具,你難道不知道美貌是全人類的珍寶嗎?」
墨君洲靜靜地躺著,眼睫毛一動都不動一下,睡得,或者說暈得非常沉。
看這樣子,也不知道他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雲瑕看向小房間唯一的窗戶,外面漆黑一片,夜晚的半空格外可怕,似乎沉在深海里,好在飛行仙器能隔絕風聲,他們在裡面倒是安穩得很。
雲瑕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他是被人搖醒的。
「雲瑕師兄,雲瑕師兄!」
雲瑕猛地睜眼,因為床小,翻身的時候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師兄小心!」
屋內還算明亮,已經是白天了。
「啊,我醒了,怎麼?」
「這裡這麼擠,你怎麼在這裡睡啊,我說怎麼沒在你房間見到你。」來人是宮邱。
「哦,沒關係,我擔心他晚上出事。」
雲瑕從床上坐起來,回頭看了看墨君洲。
墨君洲還是昨晚那個樣子,連睡姿都沒變。
「你對他可真好。」
雲瑕笑了笑,沒說話。
宮邱忽然湊過來,小聲說:「如果我們當時沒有把他帶上,你醒來以後會不會回去找他?」
雲瑕想都不想就說:「會。」
宮邱愣了愣:「你……」
雲瑕一笑:「怎麼了,很奇怪?」
宮邱:「其實也不奇怪,只是你回答得太乾脆了,不過雲瑕師兄,回去的話可是非常危險的,或許那邊還有人在等著抓你呢,即使這樣你也回去嗎?」
雲瑕點頭:「嗯,我不可能一個人走的,他……」
雲瑕想了想,沒有把他和墨君洲在陣法里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我和他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不可能拋下他的,不管他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他。」
宮邱嘆了口氣:「你們啊,真是苦命鴛鴦。」
雲瑕一怔,拍了拍他的頭:「別學深沉了,不像你,而且我們也不是苦命鴛鴦。」
宮邱嘿嘿一笑:「雖然我們和他立場不同,仙魔有別,但我覺得你們不一樣,放心吧,等回到仙界,我們也會站在你們這一邊的。」
雲瑕心裡微沉,但還是說:「多謝。」
兩人離開了房間,懷營和竺婉兒都已經出來了,正在窗邊看外面。
「已經到哪裡了?」雲瑕說。
懷營:「師兄你起了,已經很接近邊境大城了,再近一些我們就要回到地面,不然有被發現的風險。」
雲瑕也走過去,外面的天一如既往的陰沉,下面是石林黑色土地,一看就是魔界的環境。
他們確實還沒離開。
在魔界這麼久,雲瑕都已經習慣魔界這種環境了。
「你們打算從哪個城離開?」
「燼城,距離我們最近。但我還沒決定要進城還是在城外,畢竟是離開魔界的大城,很可能有人埋伏著抓我們。」懷營答道。
「那怎麼辦,我們總要出去的。」竺婉兒說。
「他們不可能一直封所邊境的,大不了等久一點。」
「剛開放的時候他們肯定非常警惕,我們只要沉得住氣,總能等到放鬆一些的時候。」
其他人跟著點頭。
雲瑕說:「我們還是先不要進城,城內約束大,我們就在城外駐紮,時不時派人進城打探一下消息就好。」
又飛了大半日,懷營控制飛行仙器降落在一片深紅樹林中,這裡距離燼城有小半日的距離,還算安全。
飛行仙器能隱身,但是消耗比較大,所以懷營又拿出一個空間法器,尋了個好位置釋放出來,是一座小院落,有幾個房間,有個議事廳,倒也夠用。
雲瑕把墨君洲帶進左側的房間裡,說:「我跟他留在這裡吧,他看樣子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我留下來好照看他。」
「那師兄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