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瑕:「……」
「蕭南離,你對他還真是忠誠。」
執空敏銳地感覺到,說起蕭南離,雲瑕的聲音都冷了些。
他不明白。
「不是什麼忠誠不忠誠,大師兄是十長老,而且他幫過我。」明明他是個不愛解釋的人,但面對雲瑕,他就是希望雲瑕能理解。
雲瑕心道:哦,他讓你堂堂首席執律者來監視我,每晚還非要把我帶回去閒雲峰,這點小事都做,還不是忠誠?
還以為你的大師兄有多好呢,讓我靈識受創的人就是他。
不知是不是從雲瑕表情里看出了什麼,執空道:「普通弟子不得在外留宿,這是仙門規……」
「行了行了,知道了,」雲瑕擺擺手,轉身往裡面走,「不就是不想讓我和聖君……」
後面的話執空沒聽清,只聽他道:「那等門禁時間我再跟你回去可以了吧,現在還早呢,天都沒黑。」
看著雲瑕逐漸走遠,執空站在原地,忽然又追問了一句:「那個傷你靈識的人,是誰?」
雲瑕腳步一頓,回頭:「怎麼,你想幫我報仇?」
執空:「我是鳳鳴的執律者。」
意思是他會執行正義麼?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用了。」
雲瑕沒有說太多,沒透漏任何信息給他,執空是個難得的好人,其實雲瑕對他沒什麼意見,真的。
蕭南離的真面目他遲早會知道,但不是現在,這裡面牽扯了不少東西,而且光憑他口說很可能會打亂他的計劃。
執空在他身後看著他消失在門裡,忽然起了一個念頭。
雲瑕和利羽聖君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同一個魔族這麼要好?難道僅僅是因為在魔界成了好友?
但也不至於每晚都想在一起吧。
執空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但一來雲瑕此人本就不同於常人,似乎做出什麼都不意外,而來雲瑕告訴他的話讓他的心有點亂,仙門裡到底是誰傷的雲瑕靈識?又為何要傷?雲瑕不告訴他是有什麼顧忌嗎?
這些問題都讓他難以理解,最後,他在月水峰邊緣找了個地方,默默站著等天黑,以及繼續專心消磨雲瑕身上的烏魔爪黑氣。
等天徹底黑下來,又過了一個時辰,墨君洲回來了。
他才剛落到月水峰的地面就扭頭看向一旁。
「出來。」墨君洲冷聲。
不一會兒,一道黑影出現,不出所料正是執空。
「我只在此處等他。」只這一句話,多的沒有。
墨君洲宛如看死物一樣看了他一會兒,這樣的眼神讓人渾身發冷,如同被深淵的魔物緊緊鎖定。
但執空一動沒動,兜帽下的臉宛如面具。
「滾遠點。」墨君洲只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沒有問什麼,也不打算跟他對話。
即將踏入門時,身後傳來的執空的聲音:「聖君,你知道他的靈識曾受重創嗎?」
墨君洲身體幾不可聞地有瞬間凝滯,他停下腳步,緩緩回身。
「與你何干?」
執空沒有在意他的冷漠和敵意,只說:「看來你並不知曉。」
墨君洲臉頰緊繃,沒有說話。
「他說不是魔界的人做的。」執空仿佛自語一般說了這句話,隨後身形隱入了黑夜中。
墨君洲知道他沒有離開,但沒去理會,臉色沉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轉身緩緩往裡面走。
一直走到昨晚睡過的房間,推開門,裡面沒開燈,床上模糊有個人影,清淺的呼吸聲傳來。
墨君洲臉色緩和了些,他反手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
暗淡的月色下,雲瑕抱著被子睡得很熟,柔軟的被子擠壓著臉頰,嘴唇微微嘟起。
他的睫毛安靜地翹著,像沉睡的蝴蝶。
「為什麼不跟我說。」夜色中傳來一句話。
沒有得到回應。
墨君洲看了他的睡顏許久,終於抬手撫上他的額頭。
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和身體受傷不同,靈識受傷並不容易被看出來,如果不是在次方面無比敏銳的靈修,甚至有的時候甚至連本人都不會意識到自己靈識受損。
墨君洲記得在燼城外小院裡的時候,雲瑕曾經給他大量地、長時間地輸送過靈識之力。
給他製作藥草的時候也需要用到一點靈識力量。
你明明也知道自己靈識有損,為什麼還……
對,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會說:因為我喜歡你吧。
墨君洲俯下身,沒有侵入雲瑕的識海,而是把額頭抵在雲瑕的額頭上。
嗅著他的氣息,這兩日裡過度使用的大腦都因此得到了完全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