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藥也吃了,也喝了保姆阿姨煮的白粥,按理說肚子肯定是不餓的了,但是對Alpha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感,讓我的胃裡仿佛有股火在灼燒。
我仰躺在床上,抬手遮住眼睛,儘量避免和宋恆焉對上視線,腦海里無邊無際地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很難受嗎?」宋恆焉的問句像是一句嘆息。
我遮著眼睛點點頭,但又沒法說「你能不能出去」,人在難受的時候往往是會脆弱一些的,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發愣。
宋恆焉的語氣簡直稱得上是溫柔了,「如果你不介意,我釋放一點信息素出來,可以嗎?」
Alpha的信息素具有安撫發忄青期Omega的作用,當然只要量大了,也會有催情的作用。
不過只要把釋放的量控制好了,撫慰的效果還是大於折磨的。
我啞著嗓子,說了一聲「好」。
幾秒鐘內,我就聞到了宋恆焉的信息素,一瞬間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也跟著鎮靜下來了,整個人像被浸泡在一個清涼的浴池裡。
宋恆焉的信息素味道是薄荷味的,但不會濃郁到嗆人,相反還有股淡淡的甜香。
混沌的腦海一清明下來,我忽然遲鈍地意識到,宋恆焉也已經聞到了我鋪滿整個房間的信息素味道了。
他的表現太過鎮定了,以至於我都沒去想這一點。
我的臉燙得厲害,很想把自己埋起來,但好奇心又讓我忍不住開口,「恆焉。」
「嗯?」
「我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
相比別的Omega,我的信息素味道其實很淡,連我自己都聞不太出來,我哥是Beta也聞不到,以至於我至今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應該歸進哪個類別里。
「抱歉,我不太能聞到。」
果然,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下一秒,我明顯感覺到空氣里的薄荷味變得更濃了一些,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連忙拿開遮在眼睛上的手。
宋恆焉那張美得讓人頭腦空空的臉近在咫尺,我下意識縮了一下。他很快又坐端正了,「像是檸檬蛋糕的味道。」
我只在很小的時候吃過幾次檸檬蛋糕,味道都不太記得了,但回想起來總覺得應當是好聞的味道。
原來宋恆焉湊近我,是因為想聞得更清楚一點。
檸檬蛋糕配薄荷,怎麼聽都很不搭,但是反正我們也不會做到那一步,搭不搭的,又有什麼要緊。
宋恆焉的確是個很厲害的Alpha,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把自己的信息素藏得好好的,一點都沒泄露出來;現在,他也一直把信息素的量控制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水平線上,我的頭暈和發熱緩解後,甚至舒服得想要睡著。
但我又感覺太可惜,宋恆焉和我都是請了假的,我就這麼睡過去,連扣掉的工資都回不了本。
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給他說了小時候我和周千澍一起偷偷看恐怖片的事。
家裡電視沒經過允許是不可以隨便看的,但是小孩子難免有叛逆心,就連最乖的周千澍也不例外。鄰居家的小妹妹和我們說過,鬼片特別恐怖的,那個鬼好像都不只是在電視裡了,等你晚上閉上眼都能看到。
我和周千澍很想試試那種感覺,父親在書房裡工作,幾個小時內不會出來,陳女士又出去買菜了。我和周千澍鬼鬼祟祟,像兩隻鑽進別人家裡偷吃的小狗,打開了電視,調到了鄰居小妹妹說的那個電視頻道。
即使我們開了靜音,突如其來放大的流著血的眼睛也還是有很大的衝擊力,周千澍一下子拿起遙控關了電視,我們倆面面相覷,看得出彼此都被嚇得很厲害。
那天我和周千澍晚飯都吃很少,因為被嚇得沒有胃口。因為我們就只看了那麼一會會,電視機沒有發熱,陳女士沒發現我們偷偷摸摸的行為。
但到了晚上我就後悔了,我心想還不如直接和陳女士攤牌了,讓她陪著我們倆睡呢。
那會我的床上還沒有玩具熊,空空蕩蕩一個房間,我躺在那不敢合眼,總覺得一閉上眼睛就有什麼東西會從天花板上冒出來,而後俯衝下來。
我就這樣捱了不知道多久,實在是覺得太嚇人了,就躡手躡腳地抱著枕頭起身,想去找陳女士和周千澍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