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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芳妍緩過神來,擠出笑容道:「我知道了,夫君放心。」

這間竹屋是鳴鹿書院院首蘇淮修的住處,進了屋,周鴻遠和趙行知先帶著姜媚和吳芳妍去拜見恩師。

裴景川比他們先到,正與蘇淮修品茶。

周鴻遠和趙行知一起行了禮,而後看向姜媚:「眉娘,過來。」

裴景川就坐在蘇淮修對面,他單手執著茶盞,似在專心品茶,並不在意屋裡發生的事。

姜媚硬著頭皮上前,周鴻遠攬了她的腰,動容道:「先生對我恩重如山,若無先生就沒有今日的我,你與我跪下給先生磕個頭。」

給恩師磕頭是應該的,可裴景川就坐在旁邊,姜媚怎麼敢磕?

第9章

他們並未圓房

姜媚像是被人架在了火堆上,難受極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裴景川忽地開口:「如此大禮,我坐在這兒似乎不合適,改日再來拜訪先生吧。」

「不妨事的。」

蘇淮修留下裴景川,又對周鴻遠說:「你們夫妻和睦就好,不必如此,我這還有貴客,你們先出去吧。」

四人離開後,蘇淮修拿了周鴻遠的文章

給裴景川看:「方才那個是我最得意的門生,雖然家境貧寒,卻極為刻苦上進,若他等考取功名再成婚,必能娶個對他仕途有益的妻子,他卻執意娶了所愛之人,可見性子純良,絕非趨炎附勢之輩。」

周鴻遠看著文文弱弱,文章

卻極有鋒芒,字裡行間皆是勃勃的野心。

裴景川細細讀著沒有接話,蘇淮修想了想又補充道:「他是今年才成的婚,我原本擔心他會沉溺情愛荒廢學業,沒想到他心志極堅,將洞房花燭夜留在了春闈之後。」

裴景川一頓,隨後恢復如常,漫不經心道:「先生怎會知道別人的房中事?他既按捺不住成了親,怎會守身到春闈之後?」

言下之意是周鴻遠撒了謊。

蘇淮修當即維護道:「鴻遠不會騙我的,他父親早亡,他母親一人拉扯他和幼妹長大,就盼著他能考取功名出人頭地,有他母親在,必不會讓他為了女子功虧一簣,而且成婚之後,他的學業不僅沒有退步,反而精進不少,足以證明他所言非虛。」

周鴻遠是蘇淮修見過最刻苦用功的學生,他可以一天只吃一個饅頭,省下來的錢都拿來買書,即便是凜冽的寒冬,他也是最早到學堂又最晚離開的。

周鴻遠的文章

是很好,但科舉考的不僅僅是才華,今日見到裴景川,蘇淮修便想幫幫愛徒,以裴景川的地位,若有人能入他的眼,也許不用參加春闈便能被舉薦為官。

蘇淮修的意圖很明顯,他是裴景川老師的故交,開口要裴景川保個學生不算什麼難事,裴景川的注意力卻全都在周鴻遠和姜媚尚未圓房這件事上。

若這是真的,那從頭到尾,姜媚應該只有他一個男人。

裴景川捻了捻指尖,半晌才道:「文章

的確是好文章

,先生可以為他寫封舉薦信,等他到京中可暫住裴家。」

「這可真是太麻煩了。」

蘇淮修高興極了,竟要親自給裴景川添茶,裴景川接過茶壺,溫聲道:「這只是舉手之勞,春闈靠的還是他自己的本事,只要他別辜負先生一片愛徒之情就好。」

——

屋外,周鴻遠注意到姜媚的臉色很差,手也是一片濕冷的,他立刻關切地問:「怎麼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姜媚剛想點頭好早點回家,趙行知卻湊過來說:「這裴家三公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的人物,嫂夫人便是不舒服也為了周兄忍一忍,聽說裴家兒郎都是痴情種,你與周兄恩愛有加,興許能讓裴三公子照拂周兄一些呢。」

「眉娘休要聽趙兄胡說,」周鴻遠抓住姜媚的手,溫聲道,「眉娘若是身體不適,不必強撐,我這就送眉娘回家休息。」

他為了跟好友道別盼了好久,這會兒人還沒來齊呢,他要是走了豈不是太遺憾了?

姜媚不忍心如此,只能改口道:「我沒事,夫君不必擔心。」

趙行知還盼著能與裴景川說說話,但等了好一會兒裴景川也沒出來,倒是其他幾位同窗都陸續到場。

他們都是蘇淮修的得意門生,有真才實學在身,雖想一窺瀚京第一公子的風采,卻也沒有太重的攀附之心,等了一會兒沒見裴景川出來,注意力便轉移到周鴻遠和姜媚身上。

「周兄總算願意帶嫂夫人出門了,當初成婚可是連杯喜酒都沒讓我們喝啊,莫不是怕我們白吃白喝?」

「家中實在貧寒,內子又怕生,實在是怕怠慢了諸位。」

周鴻遠拱手賠罪,立刻有人打趣:「我們又不跟周兄過日子,周兄怎麼不怕怠慢嫂夫人?」

眾人笑起,笑完之後氣氛卻有些微妙。

今日到場的人不多,加上家眷,也就兩桌,周鴻遠真的想請,也不至於連兩桌酒席都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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