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越是如此,裴景川越是心頭憋悶,他涼涼開口:「昨夜他來張家找你,已知曉張家出事,這個時候與張家撇清關係才能避免捲入麻煩,而且張家還有證人,一旦搜出那一百兩銀子,便是罪加一等。」
言下之意,周鴻遠剛剛的回答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抉擇,並非為她。
姜媚並未與裴景川爭辯,點頭道:「我明白,我與他不會有將來的。」
她的語氣平靜,一雙眸子卻是又紅又潤,明明剛剛才擦過,眸底又蓄滿了淚。
明晃晃的口是心非。
裴景川越發氣悶,忍不住上前扣住姜媚的後腦勺惡狠狠的吻。
這可是府衙!
姜媚緊張得渾身僵硬,卻也不敢掙扎,順從地讓裴景川攻城掠地。
裴景川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滿腔怒火無從宣洩,在姜媚唇上咬了一口算是懲戒。
「唔!」
姜媚吃痛悶哼一聲,眸底水光更盛,裴景川心頭的火消了一分。
至少現在她的淚不全是為那個窩囊廢流的了。
裴景川咬得太狠,姜媚唇瓣湧出血來,裴景川伸手將那血珠抹勻,姜媚的唇被染成艷麗的紅,配上她強忍著淚的臉,有種誘人把她弄碎的蠱惑。
裴景川喉結微動,啞聲道:「知道疼就記著,別隨便兩句話就被騙過去。」
第23章
憑什麼她不許,他就不讓?
張家的案子涉及很廣,裴景川一直忙到深夜也沒能把事務都處理完。
白亦端了參茶給他,忍不住提醒:「主子,已經很晚了,明日再來吧。」
「不行!」
裴景川頭也沒抬,喝了茶便要繼續。
外人皆道他是天縱奇才,卻不知他對自己極為嚴苛,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事就會做到極致,如今他只是暫代州府一職,也不容有絲毫的懈怠和疏漏。
白亦早有預料,小聲道:「可是姜姑娘都困了。」
裴景川動作一頓,偏頭果然看見姜媚坐在旁邊椅子上打盹兒。
她昨夜受了驚嚇,又做了一夜的噩夢,精神早就不濟,在這兒待著無所事事,熬到現在實在是扛不住了。
裴景川抿了抿唇,終於合上文書。
姜媚不知發生了什麼,腦袋一下一下地點著,身子也慢慢傾斜,眼看腦袋要磕到椅子扶手,裴景川及時伸手托住。
感覺到溫暖,姜媚無意識地蹭了蹭。
裴景川眸色漸深,把她攔腰抱起。
姜媚睡得不沉,身體陡然懸空,整個人立刻驚醒,發現自己在裴景川懷裡,嚇了一跳,急急道:「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我自己下來走吧。」
裴景川沒有應聲,大步朝外走去。
他還在這裡處理公務,衙役沒有一個敢走的,整個府衙燈火通明。
姜媚怕被看見,只能把頭埋進裴景川的胸膛,然而隔著衣物,那強有力的心跳卻一下一下撞得她耳膜發顫。
到了馬車上,裴景川還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姜媚不自在極了,剛想說話,裴景川的聲音便響起:「不是困了麼,眼睛睜這麼大幹什麼?」
這個姿勢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姜媚討好道:「大人處理一天公務已經很累了,我幫大人揉揉肩吧。」
姜媚說著要起身,裴景川的胳膊隨意往她腰間一橫,便壓得她動彈不得:「不用。」
他已經習慣這樣熬夜處理事務,並不覺得多累,而且她在他懷裡毫無防備地睡著比假意討好更能讓他放鬆。
姜媚僵著身子沒再動,卻是睡意全無。
這是裴景川新想的折磨她的法子嗎?
馬車駛出去一段距離突然停下,慣性讓姜媚本能地環住裴景川的脖子。
裴景川的胸腔震動了兩下,車裡昏暗無光,姜媚卻覺得他似乎在笑。
臉越發的熱起來,姜媚一時不知該不該把手收回來。
她現在還是殺人犯,周鴻遠也還在牢里關著,若有機會討裴景川歡心,她是不該矯情的。
正猶豫著,車外響起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民女周嵐求見大人。」
不需裴景川開口,白亦已厲聲喝道:「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攔大人的馬車?」
周嵐剛剛差點被撞到,退讓時崴了腳,這會兒又被白亦這樣凶,委屈得紅了眼眶,哽咽道:「兄長不知何故身陷囹圄,民女實在擔心兄長才冒死來攔大人的馬車,還請大人恕罪。」
周嵐被裴景川出眾的氣質和容貌勾了魂,離開府衙後找人打探了一番,得知裴景川家世優渥,才學過人,頓時心動不已。
更重要的是,她聽說之前吳家壽宴,有女子對裴景川投懷送抱,而裴景川沒有拒絕。
周嵐不免動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