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話沒說完便被婦人打斷:「公子可別亂說話,我賣唱,你買藝,你我錢貨兩訖,早就沒有關係了。」
婦人態度決絕,男子越發痛苦,近乎卑微:「阿瑤,我知道我最近為了春闈備考冷落了你,我可以向你認錯賠罪,你不要說這樣的氣話好不好?」
「公子只是愛聽我唱的曲兒,又不是喜歡我這個人,更不曾對我許下不離不棄的誓言,為何要向我賠罪?」
婦人的態度依舊強硬,男子抓住關鍵,急急道:「阿瑤,我是心悅你的,這些時日你應該已經感受到……」
「我感受不到,」婦人大聲反駁,「喜歡是用嘴說出來用行動做出來的,而不是靠對方去猜。」
「公子一未與我訂下盟約,二未請媒人上門提親,明知我已為人婦,卻空口白牙毀我清白,這分明是逼我去死,說有深仇大恨也不為過,如何配得上心悅二字?」
婦人邏輯縝密,字字如磯,不少人忍不住撫掌叫好,男子的身子晃了晃,難以置信地問:「你竟這樣想我?」
「公子多慮了,我現在心裡眼裡都只有我夫君,沒功夫想無關緊要的人。」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男子的肩膀垮下去,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
姜媚正覺唏噓,攬著她腰的手突然收緊。
側眸,裴景川面色冷寒,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姜媚:「……」
第114章
去漳縣
回去的路上,裴景川神情緊繃,沉默不語。
那個婦人說的話,每一句都像是在罵他。
在花樓的時候,他雖給了姜媚不少賞賜,卻從未說過喜歡姜媚,更沒有許諾過姜媚名分,認真算來,他和姜媚也是錢貨兩訖的買賣關係。
知道姜媚嫁了人,他雖沒有要死不活鬧得人盡皆知,卻用強硬的手段把人又困在身邊。
那時她對周鴻遠還是有情意的。
那些日子,她都在想什麼?
裴景川看向姜媚。
時辰有些晚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燈火也暗下來,姜媚低垂著頭認真看著腳下,眉眼籠在暗色中,瞧著並不真切。
他想起剛找到姜媚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
低頭看著路,安靜地一步步往前走著。
似乎不知道累,也沒有傷心難過。
胸口突然滯悶的厲害,裴景川心裡憋了火,等回到客棧,就把姜媚壓在門上。
他身量高大,毫不費力地將她圈禁在懷中。
姜媚抬頭,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被他封了唇。
柔軟的唇舌相碰,裴景川胸口的鬱氣散了些。
幸好,姜媚還是他的。
幸好,她不會像今晚那個婦人那樣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無關緊要的人。
又憋了好些時日,裴景川很快動了情,他抓住姜媚沒有受傷的右手和她十指交握,一字一句地說:「姜媚,我和那個人不一樣!」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姜媚卻立刻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說他和今晚那個書生不一樣。
自然是不一樣的。
那個書生發現被騙只能傷心買醉,而他發現被騙,會把人奪回身邊慢慢報復。
「我知道……唔!」
姜媚喘著氣開口,剛說了一句話,便又被裴景川堵住。
這次他吻得有些兇狠。
他想,說出來的喜歡其實也不一定是真的。
不然兩年前姜媚突然失蹤,他也不會失態到那種地步。
姜媚無力招架,更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緊緊抓著裴景川的手,和他一起墜入無盡的慾念之中。
精力還沒完全恢復,結束後姜媚連眼皮都睜不開,只能任由裴景川幫自己清理身子。
姜媚皮膚白,腰間被掐出的紅痕格外惹眼,裴景川看著看著眸子又暗了,忍不住低頭親她。
姜媚困得不行,卻還是仰頭回應。
裴景川的心軟了軟,到底沒再折騰她。
等姜媚睡下,裴景川來到外間,一隻信鴿從窗外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