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氣了
「你三哥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難道他不在,我就不活了?」
一見到裴景川,裴音音就迫不及待地把姜媚的話複述給他聽。
裴景川早就聽過姜媚醉酒後的真心話,再聽到裴音音說這樣的話反應很平淡。
見他如此,裴音音忍不住挑撥:「她是因為三哥才當上掌樂的,三哥這麼關心她,她卻說出沒了三哥也能活這樣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哥愛她更多一點呢。」
「你怎麼知道不是?」
「當然不是啊,三哥你……」
對上裴景川認真的表情,裴音音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問:「三哥你剛剛說什麼?」
裴景川一字一句道:「你說的沒錯,就是我愛她多一些。」
「……」
「還有,她膽子小,經不起嚇。」
說到這裡,裴景川的表情冷了下來,明顯是要幫姜媚算帳,裴音音連忙道:「三哥別生氣,我後面都跟她說了,三皇子妃和葉青鸞不是親姐妹,感情並不好,太后與太子殿下素來親厚,她是太子殿下舉薦進司樂局的,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太后也不會為難她。」
裴景川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拿了一本曲譜給裴音音。
「是《相思引》,不是說戰亂時候被焚毀了嗎,三哥你上哪兒找到的?」
裴音音激動不已,她在音律方面的天賦不高,卻很愛搜集名家曲譜。
裴景川沒回答,只道:「四嬸最近在與母親商量你的婚事,你也懂事些,別總在外面亂跑。」
裴音音小心翼翼地收好琴譜,梗著脖子反駁:「我哪有亂跑,我這不是在幫三哥的忙麼,除了宮裡,瀚京這些世家夫人和小姐更是關係複雜,一日時間我哪講得完?」
裴音音說完紅了耳朵,裴景川看在眼裡,並未戳穿。
距離太后壽辰只有半個來月,姜媚白日要到司樂局寫曲排演節目,回到家要陪詢兒,若是裴景川不來,她還要熬夜寫話本子。
雖然進了司樂局每個月都有月錢可以拿,但一個月只有三兩銀子,這輩子恐怕都還不清裴景川的錢。
日子過得充實,太后壽辰眨眼便至。
中秋過後,天亮得漸漸晚了些,一大早,姜媚就和司樂局的人一起進了宮。
太后壽辰雖未大辦,但後宮妃嬪,還有皇子皇孫都要來壽寧宮祝壽,人也不少。
太后來自崔氏大族,少時曾在汴河生活過幾年,姜媚用汴河民謠改編了一首琵琶曲,帶著四個樂師和兩名舞姬一起排練的節目。
聽到軟儂正宗的汴河唱腔,太后有些晃神,一曲結束後,眼眶忍不住濕潤,把姜媚叫到面前問話。
姜媚不是汴河人,只是被人牙子轉手到汴河生活過大半年,這民謠就是她在河邊聽漁民唱的。
少時的美好記憶被勾了起來,太后心情大好,賜下百兩賞銀。
姜媚領著眾人謝了恩,回到偏殿問:「之前這些賞銀都是怎麼分配的?」
「回掌樂,之前這些賞銀都是要上交的,到了發月錢的時候再分發到大家手上。」
「這一百兩賞銀,分到你們手裡能有多少?」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最多一兩銀子吧。」
大司樂要拿大頭,司正、掌樂、掌舞還有各個主事都要拿,分到他們手裡能有一兩銀子都已經很不錯了。
姜媚皺了皺眉,花樓妓子得的賞錢也才交給老鴇七成,司樂局的賞銀竟比老鴇抽得還多。
姜媚心裡有了數,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沒一會兒,宮人送來酒菜。
姜媚吃了沒幾口,牙齒被硌了一下。
不是石子,是米飯里藏了東西!
姜媚腦子裡頓時警鈴大作,渾身都緊繃起來,她不敢四下張望,更不敢顯出異樣,她放緩咀嚼的動作,將那東西藏在口中。
幸好,出宮的檢查沒有入宮的時候那麼嚴。
見到一百兩賞銀,大司樂很是高興,早早地放姜媚回去。
一到家,姜媚就躲進茅房,她將嘴裡的東西吐出,發現是一顆珍珠,珍珠很輕,不像實心的。
砸開後,裡面果然藏著一張紙條:雲山寺長眉羅漢金身下,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紙上字跡潦草不堪,像是剛學寫字的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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