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禮,趙行知輕車熟路地來到席間,正好聽到有不長眼的人問裴景川:「聽說裴大人的心頭好前不久才出了事,裴大人還有心情來赴宴啊?」
裴景川神情不變,淡淡開口:「死了的人,哪有活著的人重要?」
聽到這話,趙行知徹底放鬆下來。
按照祖制,妾室進門得從偏門進,即便是貴妾,也不能穿正紅喜服,周嵐卻穿了一身大紅喜服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正門走了進來。
李夫人沒能為李家生下兒子不假,但周嵐這樣做未免也太不合規矩了。
不少賓客聽到這個消息都變了臉色,李海山卻不以為意,仍熱情地招呼著眾人,盼著自己不久之後能得個大胖小子。
趙行知怕會笑出聲,一直拉著身邊的人喝酒。
今日這酒口感極佳,他喝得停不下來,沒多久,感覺有了尿意,便起身去往茅房,卻不想半道上遇到了周嵐。
「嵐兒,你來找我啦。」
趙行知跌跌撞撞地朝周嵐走過去,只覺得周嵐今日一身喜服,明眸皓齒,比平日好看許多。
周嵐變了臉色,連忙推開趙行知:「趙大人,你喝醉了!」
「我沒有,快過來讓我好好親親,那頭肥豬根本滿足不了你,不如我先替他把房圓了。」
趙行知說著不管不顧地抱住周嵐。
精緻的妝容下,周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嚇得丟了魂。
這大喜的日子,怎麼會鬧出這樣的事?
下人根本拉不開趙行知,只能飛奔著去請李海山:「不好了,大人,趙大人喝醉了酒,非要輕薄周姨娘!」
「什麼?」
李海山老臉一沉,怒氣沖沖地趕去救人。
李夫人被氣得病了,早就閉門不出,沒有主母幫忙穩住局面,府里下人都亂了套,沒人攔著,一眾賓客全都跟著過去看熱鬧。
沒一會兒,眾人就看到趙行知抱著周嵐又親又摸。
「畜生!」
李海山衝過去拉開趙行知,周嵐一頭扎進李海山懷裡,憤怒無比道:「老爺,你快把他趕出去,我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他了。」
周嵐哭得撕心裂肺,根本不敢多看趙行知一眼。
她也不知道趙行知今天是發什麼瘋,竟然在宴席之上做出這種事。
李海山面如黑炭,他推開周嵐,正想審問清楚,就聽到趙行知大放厥詞:「混帳東西,你們看清楚了,我才是你們姨娘真正喜歡的人,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是我的,敢打擾我們親熱,不要命了?!」
納妾當日被當眾戴綠帽子,連孩子都可能不是自己的,短短的時間,李海山的老臉都快丟盡了。
「來人,送周姨娘回屋休息!」
下完令,李海山衝上去將趙行知踹翻在地,一拳接一拳地狠狠砸起來。
事情鬧得這樣難堪,賓客們沒了吃飯的心情,很快看完熱鬧離開。
最後,趙行知渾身是血地被人丟回了家門口。
「夫君,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吳芳妍把趙行知扶回屋裡,小心翼翼地幫他清理傷口。
趙行知清醒後想起自己都做了什麼,只覺得天都塌了,當即帶著傷去找摘星樓的主事。
「今天那酒有問題,我才會在宴上如此失態,一定是裴景川知道了真相故意報復,毒是你們讓我下的,你們若是不幫我,我就把知道的一切都捅出去……」
出了這樣的事,再回想起白日在李家門口看到裴景川的那一幕,趙行知只覺得驚悚不已。
今天的事只是個警示,裴景川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這位大人,你在胡說什麼,小人聽不明白,你給誰下毒了?」
主事一臉疑惑,好像之前從未見過趙行知。
趙行知大怒:「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你親手把毒藥塞進我手裡的,你還說……」
趙行知話沒說完,一支暗箭突然破窗而入,穩穩地釘在主事的腦袋上,主事瞪大眼睛,什麼都來不及說,就因為慣性重重倒地。
「啊!!!殺人了!」
有人大叫一聲,與此同時,灼人的火光自摘星樓底迅速攀上樓頂,原本正在吟詩作對的眾人全都慌亂地逃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