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看到她:「天都黑了,周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姜媚吸吸鼻子,開口帶了哽咽:「方才我又惹哥哥生氣了,哥哥讓我去河邊幫他把衣服洗乾淨再回來。」
「院子裡不是有井水嗎,怎麼非要去河邊洗?」
姜媚低下頭去,聲音跟著壓低:「哥哥說我若是非要嫁給窮書生,以後受磋磨的日子還長著呢。」
這裡的人都知道她是逃婚被抓到這裡來的,周鴻遠經常罰她幹活,這會兒突然發怒要折騰她也很正常。
看守的人並未懷疑,提著燈籠把姜媚送到河邊。
已是深秋,夜風寒涼,河水冷得有些刺骨,姜媚搓兩下衣服就要把手放到嘴邊哈氣,洗了半天也才洗了一件衣服。
看守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姜媚聽到立刻抬起頭來:「張大哥對不起啊,都怪我不好,害你這麼晚了還要在這兒守著我。」
「沒事,你一個姑娘家在河邊也不安全。」
「哥哥雖然凶我,卻也極疼我,白日他給了我一點兒碎銀讓我得空逛街買糖吃,這會兒夜市還沒散,張大哥能不能幫我買點兒糖炒栗子回來,哥哥看到應該能消氣,剩下的錢張大哥買點酒吃,也好暖暖身子。」
慈濟院的差事又苦又累還沒什麼油水,姜媚給的這錠碎銀買完糖炒栗子足夠買兩壇酒了。
「這裡離市集挺遠的,你……」
「張大哥腳力快,說不定你買完東西回來我衣服還沒洗完呢。」
夜色下,姜媚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純良無辜,那人猶豫片刻,到底沒忍住誘惑,拿了那錠碎銀離開。
等他一走,姜媚立刻潛入水中,順著河流而下。
與此同時,周鴻遠被一盆冷水潑醒,暗衛站在床邊,像看死物一樣看著他:「那個女人呢?」
「她刺傷了我,還拿著解藥和我的官印逃跑了!」
「沒用的廢物。」
半個時辰後,薊州州府收到朝廷命官遇刺的消息,立刻發布告示,封鎖全城,並讓人快馬加鞭通知周圍州縣,若發現有女子使用官印立刻絞殺。
周鴻遠和葉青行早有勾結,姜媚知道自己逃走之後將會面臨重重殺機,她沒有冒險回瀚京,而是直接順流而下,去了緊鄰薊州的雲州。
雲州在薊州的下游,同樣遭了水災,但受災情況沒有薊州嚴重,經過大半年的時間,已經恢復了元氣,而且秋後挽回了一些損失,城中也是一派國泰民安的景象。
入城之前,姜媚換上了從周鴻遠那裡帶走的衣服,改作男子打扮。
她花了點錢混在商隊中入的城,並沒有用周鴻遠的官印,入城後,她直奔煙花之地找到老鴇。
「我會彈琵琶,可以教樓里的姑娘彈琵琶,只要管我吃住,我可以一直在這兒彈。」
老鴇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姜媚是在故意扮丑,當即笑道:「姑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如何敢收留姑娘?」
「我的仇家勢力很大,若是露臉,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姑娘既知麻煩,怎麼還敢來?」
姜媚湊近老鴇,蠱惑道:「我的靠山比仇家更大,您若是賭贏了,能得到的酬勞也許能有黃金千兩。」
——
因為摘星樓一案,裴景川光明正大地查起葉家來,隔三岔五就要找葉青行問話。
這天裴景川剛和葉青行一起坐下,就聽到葉青行說:「姜媚死後,三郎好像並不怎麼傷心,可秦家那位公子都為她病入膏肓了。」
「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的事?」
裴景川挑眉,葉青行笑道:「摘星樓的事有三郎煩心,我又不懂破案,只能聽點兒八卦打發時間,聽說姜媚留下來一份足以名震天下的曲譜,只可惜現在那份曲譜殘缺不全,秦牧之為此茶飯不思,為治他這心病,秦夫人開出了萬兩黃金的懸賞,三郎覺得有人能補全這曲譜嗎?」
葉青行說完給自己倒了杯茶,神態悠然地觀察裴景川的表情。
這人與人的想法是不同的,縱然是秦牧之這樣的天縱奇才,都不能補全姜媚的曲譜,其他人就更不能了。
若真有人能拿這萬兩黃金,只能是姜媚。
可姜媚已經死了。
葉青行這話,分明是在試探裴景川的態度。
裴景川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這是秦家的事,和我無關,我這裡有一份名單,你不如先看看。」
裴景川說完拿出一個小冊子放在葉青行面前。
葉青行打開看了一會兒,眉梢控制不住跳動了兩下。
這冊子上記錄的都是他這些年為三皇子招攬的寒門子弟,上面不僅有這些寒門子弟參加春闈的年份,還有如今的任地,甚至是這些年通過各種名義給葉家送的禮。=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