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里也有一時意亂情迷就託付芳心、不顧一切的姑娘。
姜媚知道勸不住,便不再言語。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秦牧之的氣色已恢復如常,見到姜媚,他的眼睛頓時亮了,迫不及待地問:「你可還記得完整的曲譜?這些日子我試著補了些,你看看對不對。」
秦牧之滿腦子只有曲譜,根本沒有在意旁邊的裴音音。
姜媚把完整的曲譜給他後,他便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來。
裴音音對秦牧之的房間已經很熟悉了,自發地給秦牧之倒了茶水,又倒了一杯遞給姜媚。
姜媚接過,小口小口喝著。
很快,秦牧之就看完譜子,他高興道:「好,真是太好了,我怎麼沒有想到還能這樣呢。」
秦牧之靈感爆發,還想與姜媚繼續深入探討,姜媚柔柔開口:「秦公子既然對這份曲譜很滿意,那之前許諾的懸賞金是不是可以給我?」
秦牧之還沒說話,裴音音就驚呼出聲:「你是專門來要錢的!?」
裴音音皺緊眉頭,有些後悔帶姜媚進來了。
這一萬金雖然不是小數目,但對裴家這種世家大族來說也算不得什麼,秦家更是書香門第,把錢財掛在嘴邊實在是有些俗氣。
而且若不是因為秦家這告示,三哥還不知道她活著呢,她這簡直就是恩將仇報。
「你……」
裴音音想勸姜媚走,秦夫人卻在這時走了進來,裴音音連忙低下頭去。
秦夫人走到姜媚面前,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溫笑道:「姜姑娘還真的死而復生了,這可是昭陵立國以來從未發生過的奇事呀。」
「這世上並未有死而復生之事,不過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罷了。」
姜媚柔柔開口,秦夫人點頭表示贊同,而後表情一變,衝著秦牧之院子裡的人怒道:「男女授受不親,誰讓你們把姜姑娘往公子院子裡帶的?」
姜媚的名聲不好,又是裴景川的人,秦夫人並不希望秦牧之和姜媚走得太近。
她這個兒子滿心撲在音律上,旁的什麼都不知道,實在是容易吃虧。
秦夫人吼的是秦牧之院裡的人,裴音音的臉卻一下子變得火辣辣的。
姜媚是她帶進來的,不懂規矩的是她。
她還沒想好該如何解釋,便聽到姜媚說:「夫人息怒,是我思慮不周,我只是想當面跟秦公子確認一下這份曲譜沒有問題,再找夫人領賞。」
裴音音猛然抬頭,沒想到姜媚會這麼直接地問秦夫人要錢。
秦夫人也沒想到姜媚會開門見山,她愣了一下問:「什麼賞?」
「之前秦家許了萬兩黃金求完整的曲譜,今日我把曲譜拿來了。」
秦夫人的表情沉了下去。
秦父和秦牧之都一心撲在音律上,空有美名在外,實則不曾賺回什麼錢財,每年購買曲譜添置樂器還要一大筆錢,如今秦牧之的病都好了,這一萬金她實在是不想給。
而且當時是因為姜媚死了,她料定沒人能寫出完整的曲譜才把賞金寫那麼高,藉機展示秦家的財力,就算秦牧之不配合相看,也能挑個高門貴女。
誰知道姜媚還能活著回來?
思忖片刻,秦夫人開口:「之前一直無人能補全曲譜,我早已讓人撕了告示,姜姑娘來遲了。」
「原來如此,那是我唐突了。」
姜媚並不與秦夫人爭辯,直接把秦牧之手裡的曲譜抽走。
秦牧之連忙開口:「母親,我是因為聽到姜姑娘讓人唱的童謠,確定她還活著才打起精神吃飯的,這賞金本就是姜姑娘該得的,母親怎能出爾反爾?」
「什麼童謠?牧之之前怎麼沒與我提過?」
秦夫人一臉茫然,秦牧之正要供出裴音音,姜媚搶先道:「之前的事,是三郎不許透露的,既是我自己錯過了懸賞,那我就不多叨擾了。」
姜媚說完直接離開,裴音音連忙追上,秦牧之也想追,被秦夫人命人攔下:「此女狐媚,到瀚京後不知惹了多少事端,以後你不許再和她見面,我又幫你挑了幾位姑娘,這幾日你都相看一下!」
——
裴音音跟著姜媚上了馬車,車簾一垂,她便不高興地說:「你怎麼能到秦家要錢呢,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若是三哥知道,肯定會覺得很丟臉的。」
「那本就是我應得的,我為什麼要覺得丟臉?」
「什麼叫你應得的?若不是秦家這通告示,三哥根本不知道你還活著,如此說來,秦家對你還有救命之恩呢,你這是恩將仇報!」
裴音音氣鼓鼓的,因著對秦牧之的喜歡,理所當然地維護起秦家來。
姜媚冷靜反問:「當時秦牧之已病入膏肓,我對他難道沒有救命之恩?」
「那還不是因為你那份殘缺不全的曲譜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