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姜媚這個替罪羊在,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大司樂看姜媚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來,他改口道:「我確實很憂心,縣主難道想到什麼好辦法了?之前秦家曾用一萬金懸賞曲譜,那份曲譜不會就是出自縣主之手吧?」
秦家出了這樣高的懸賞,所有人都很好奇那份曲譜演奏出來該是怎樣的精彩絕倫,若能在除夕宮宴上演奏這份曲譜,應該是能討貴人歡心的。
大司樂立刻在心裡打起那份曲譜的主意,但還是不想讓姜媚留在司樂局。
姜媚猜到他在想什麼,淡聲道:「那份曲譜確實出自我手,但我已經賣給秦家了。」
一份曲譜就賣一萬金,誰不賣誰是傻子。
可曲譜被秦家買走,他就不能空手套白狼了。
大司樂的臉垮了下去,思量一番,勉強開口:「縣主進司樂局沒多久就消失了好幾個月,如今執意要回來,也該拿出讓人信服的本事才行,今年的除夕宮宴,就由你想一出壓軸大戲吧,若是想不出讓人滿意的,以後也不必再來了。」
節目排得好,讓姜媚出這一次風頭也無妨,日後再把她趕出去就是,若排的不好,就讓姜媚頂罪受罰,他正好可以出一口惡氣。
「好。」
姜媚爽快應下,又去之前修樂器的閣樓待了大半日,走出司樂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空中洋洋灑灑飄起雪花。
姜媚縮了縮脖子,連忙回到馬車上,一掀簾,卻見裴景川端坐在裡面。
「三郎,你怎麼在這兒?」
姜媚訝然,裴景川掀眸看著她,很是不悅:「你好像每次都很不想見到我?」
第249章
他的身體還是很愛她
「我怎麼會不想見到三郎呢,只是三郎傷勢未愈,又有事要忙,突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是讓人意外。」
姜媚解釋著坐進車裡。
她這馬車沒有鋪軟墊,也沒有準備暖手爐,寒風順著車簾直往裡灌,挺冷的。
也不知道裴景川現在的身子骨扛不扛得住。
姜媚有些擔心,卻沒問出口,只悶聲坐著。
過了會兒,還是裴景川主動開口:「司樂局的人為難你了?」
「沒有。」
姜媚搖頭。
大司樂是想為難來著,但眼下條件不允許,他不僅奈何不了她,還憋了一肚子火。
姜媚答得十分簡潔,裴景川抿了抿唇,又問:「那你以後每日都要來司樂局?」
「嗯,沒多久就是除夕,得準備除夕宮宴的節目,最近可能會有點忙。」
最後一句,姜媚的語速特意放慢了些。
昏暗的馬車裡,裴景川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眸色有點冷。
之前姜媚像是他養在花樓的魚,不管他隨時去,她都會吐著泡泡搖著尾巴游向他,現在兩人的地位卻完全逆轉過來。
他身受重傷,什麼事都幹不了,而姜媚有事要忙,不僅不會一直守著他,甚至連看他的時間都沒有。
裴景川喜歡掌控一切,如此被動的局面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但姜媚進司樂局的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不能因為記憶殘缺,就橫加阻撓。
沉默了一會兒,裴景川淡定開口:「正事要緊,別累到自己就行。」
呼!
姜媚暗暗鬆了口氣,裴景川沒有意見就好。
她還挺擔心他失了記憶,又像之前那樣,把她圈禁在身側。
定了定神,姜媚這才問:「三郎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裴景川表情微僵,好在車裡光線很暗,並未被姜媚察覺。
他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只是在姜媚的提醒下,太子派人查了睿王的住處,發現庫房那二三十個箱子都是空的,隨行的護衛名單也有出入。
屠戮刑部那批刺客,多半是在睿王的掩護下進城的,那些刀具弓弩全是藏在裝金銀珠寶的箱子裡瞞過入城檢查的。
他去弔唁的時候,太子問他是怎麼看出睿王的紕漏的,他突然就很想見見姜媚。
她和他現存記憶中的女子很不一樣,不夠乖順,卻很聰明,也很獨立,像一朵生長在懸崖峭壁的花,迎著寒風傲然綻放,花香撲鼻。
雖然他不記得,但這確確實實是他澆養出來的花。
裴景川輕咳一聲,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專程來見姜媚的,尋了個藉口:「葉青行一直不肯交代,他是因為你才被抓的,明日你隨我去大理寺見見他,看能不能引誘他說點什麼。」
姜媚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