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那舞姬撲上來時，大司樂就躲到了一邊，他巴不得姜媚被抓破臉毀容，心中暗嘆那舞姬下手還不夠穩，面上卻恭敬道：「回太子殿下，今日這練舞室不知為何突然塌了，有十來名舞姬都被埋在裡面，只有一個叫阿嫵的舞姬毫髮無損，方才這名舞姬說是阿嫵害了大家，一時激動撲上去要討個公道，誰知縣主非要護著阿嫵，這才被牽連受傷。」
大司樂說完，那名舞姬也哭著開口：「啟稟太子殿下，奴家名叫青嬈，進司樂局三年了，本來掌舞大人覺得奴家刻苦用功，欲要提拔奴家接任她的位置，誰知阿嫵不滿此事竟故意將我們引到練舞室想要害死我們！」
青嬈的臉被碎瓦片劃出了很長一條口子，衣裙也染上了血，瞧著很是可憐。
聽到這話，大司樂立刻看向阿嫵，厲聲呵斥：「大膽阿嫵，你竟敢殺人害命，還不速速從實招來！」
阿嫵俯身，腦袋完全貼在地上：「請太子殿下明鑑，阿嫵絕不敢害人性命，阿嫵雖然是去年才進司樂局的，但一直刻苦努力，掌舞大人也對阿嫵寄予厚望，今日掌舞大人正在指導阿嫵練舞，青嬈突然帶著一群人來找茬，我們剛爭執了幾句，練舞室的屋頂就塌下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兩人各執一詞，而掌舞被掉下來的橫樑擊中，已命喪當場。
太子下意識地看向姜媚，大司樂見狀急急道：「殿下，下官可以證明，掌舞器重的人是青嬈，並非阿嫵，她在撒謊！」
大司樂開了口，又有兩個舞姬站出來指認阿嫵。
一時間，阿嫵成了眾矢之的，她肩膀輕顫，帶著哭腔辯解：「我沒有撒謊，也沒有害人，求殿下明鑑。」
太子沒有急著下結論，而是看向姜媚問：「姜姑娘比本宮先到，你怎麼看？」
「姜掌樂與阿嫵私交甚好，方才還為了保護阿嫵受了傷，她必然是會偏袒阿嫵的，殿下不可聽信她說的話。」
大司樂急急開口，生怕姜媚幫阿嫵洗脫嫌疑。
「此事是京兆府查辦，本宮只是好奇過問兩句，大司樂是覺得本宮昏庸無能，連別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辨別不了嗎？」
太子的語氣溫和，表情也很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帶了儲君的威壓，大司樂撲通一聲跪下，渾身冷汗直流：「是下官僭越失言，求殿下恕罪！」
太子沒有接話，只看著姜媚，姜媚中肯道：「回殿下，我也是事發之後才趕到這裡的，並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殿下若想知道真相，還得等京兆府探查之後才行。」
「你剛剛不是還護著這位阿嫵姑娘麼，現在怎麼不幫她說話？」
「我護著阿嫵是因為我不相信她會是兇手，但我並沒有證據能證明阿嫵的清白。」
同樣的，大司樂要定阿嫵的罪，也要先拿出證據來才行。
姜媚答得不偏不倚，並不感情用事。
太子很滿意，讓人搬了椅子來，等裴景川和姜媚落了座，太子才好像突然發現大司樂還跪在地上，幽幽地問：「大司樂方才似乎覺得這個叫阿嫵的女子就是兇手，你可是有什麼證據？」
「回殿下，青嬈深得掌舞看重，這是司樂局上下有目共睹的，她的指認是很可信的……」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只是願意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太子直接打斷，大司樂額頭的冷汗更多。
太子殿下如此態度，難道是姜媚在他面前說了什麼？
第270章
栽贓
大司樂被太子兩個問題問得沉默，不敢再隨便開口說話。
京兆府的官差很快把碎瓦和磚塊清理出來，又將所有梁木集中到一起來。
因太子在此坐鎮，工部很快派了匠人前來查看情況。
匠人細細查看了所有木材的斷裂處，來到太子面前回話：「啟稟太子殿下，這間練舞室的木材都是去年才換的新的，木材本身沒有問題，只是橫樑的斷裂處有一半很整齊，像是被人故意鋸開大半，這才導致橫樑承受不住重壓，整個屋頂都跟著坍塌。」
有人故意鋸開橫樑，那今日的命案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為之。
死裡逃生還受著傷的舞姬聞言全都哭了起來。
她們都是費盡千辛萬苦才進司樂局的，絞盡腦汁排演舞蹈搏貴人歡心，能拿到的賞錢卻少得可憐，如今還不明不白地被人算計上了性命，活著實在是太難了。
「橫樑很高，尋常女子是爬不上去的，而且要用鋸子鋸開橫樑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好些男子都做不到，下官覺得應該不是女子作案。」
京兆尹開口給出判斷，太子點頭表示認同，阿嫵在這時匍匐上前：「大司樂以權謀私，欲圖強占奴家的清白，幸得姜掌樂出手相救，奴家才能活到今日，但大司樂卻因此處處針對姜掌樂，還給奴家穿小鞋，奴家懷疑今日之事是大司樂命人所為，目的是殺了奴家泄憤，求太子殿下為奴家做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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