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眸光微閃,停下步子正要說話,姜媚搶先道:「之前三郎要的謝禮,我想到該送什麼了。」
「什麼?」
姜媚學著裴景川的樣子,朝他走了一步,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說:「三郎私產豐厚,少年得志,什麼都不缺,唯在一事上有憾。」
已是盛夏,麗州的驕陽雖熱,卻還帶著春日的溫和,暖風拂過,銀灰色衣袍和丹青色裙擺勾纏,難分難捨,姜媚細軟的聲音如同輕柔的羽毛落在裴景川心上。
「我把自己送給三郎做謝禮,如何?」
心臟微滯,裴景川握緊拳頭,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理智告訴他不能答應,要不要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豈是姜媚說願意就願意,說不願意就不願意的?
他得再多考驗她幾次,讓她知道和他在一起有多難得,日後她才會珍惜。
可他已經克制太久太久了,而眼前的姜媚又太明媚動人,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要答應她。
罷了,等日後再好好讓她吃點教訓也無妨。
思及此,裴景川啞聲開口:「什麼叫把自己送給我,公主這是想把我當面首養著?」
姜媚:「……」
這話說的她怎麼好像是負心漢?
裴家已經退過一次婚了,而且裴景川為她來了麗州,還把私產全都轉移了過來,對裴家來說,她就是拐走他們家三郎的罪魁禍首,如何會同意讓她進裴家的門?
而且她畢竟不是皇后的親生女兒,之前來麗州已經換了一次恩賞,總不能貪心不足再要皇后賜婚吧。
姜媚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姜媚試圖勸說,還沒開口,便被裴景川堵了嘴:「怎麼,你又要打退堂鼓?」
裴景川的眼神很兇,姜媚連忙搖頭:「我給皇后娘娘寫信,求她成全我們。」
姜媚絞盡腦汁想了一夜,才把給皇后娘娘的信寫好。
把信送走,她便把詢兒送回了校尉營。
許是因為裴景川,守門的將士對她和詢兒的態度熱情了不少。
從校尉營回來,姜媚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看了鋪子。
她是打算留下胡大夫的,但不打算把人拘在府裏白白浪費醫術,正好她原本就打算開了藥鋪,請胡大夫在這裡坐鎮再好不過。
之前因為何歡歡要組女子樂坊耽誤了些時間,鋪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確定下來。
姜媚不打算太過挑剔,看到第三家覺得滿意,就打算定下來,牙行的人立刻去找東家,誰知來的竟然是王掌柜。
看到姜媚王掌柜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反而高興道:「東家,您怎麼親自來了?」
姜媚茫然,牙行的人也是一臉懵。
他這一上午說得嘴巴都幹了,合著拋媚眼給瞎子看呢?
這不是拿他開涮嗎?
牙行的人變了臉色,在他發火之前,王掌柜塞了一兩銀子給他:「辛苦小哥了,這鋪子是我家公子送給姑娘的,姑娘之前也不知情,勞你辛苦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成交一次牙行的人也只抽幾十文錢,得了一兩銀子,對方什麼怒氣都沒有了,還祝姜媚日後生意興隆。
等人走後,姜媚才問王掌柜:「這間鋪子在我名下?」
「不止這間鋪子,之前公主看到的所有鋪子和田地,都在公主名下,公子怕公主被搶走,可是晝夜不歇趕來麗州的呢。」
裴景川到麗州這麼久還沒和姜媚定下來,王掌柜替他急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姜媚來問,便一股腦的說出來。
公子只是不許他主動告訴公主,可沒說公主來問也不讓說啊。
姜媚腦子嗡鳴。
她顧不上跟王掌柜說話,扭身上了馬車,讓車夫趕緊去驛站。
那夜在莊園外面,夜色太濃,她光顧著震驚慌張了,完全沒有發現裴景川一路風塵僕僕,早就疲累不堪。
今天天氣也好,街上人挺多的,姜媚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驛站,驛站的人一臉古怪:「大人不是去找公主了嗎?」
姜媚跑出驛站又要往家裡趕,還沒上車,就見裴景川策馬而來,胸口衣襟處,露出信封一角。
他截了姜媚寫給皇后的信。
離著七八步遠的距離,裴景川勒了馬韁繩。
他剛下馬,姜媚就撲了過去。
裴景川被撞得微微後仰,本能地伸手環住她的腰。
他看了姜媚的信,心臟鼓跳如雷,顧不上問姜媚為何主動來找他,沉沉道:「原來公主真的對我愛慕已久,用情至深?」
姜媚用力環住裴景川的腰,深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這次她沒再害羞否認,哽咽著開口:「對,我就是喜歡三郎,從第一眼看到就喜歡,可我自卑又怯懦,生怕承認了會被三郎看輕恥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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