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倆剛走到影壁,便見迎面走來四人,分別是宣平侯父子和武安侯父子。
他們四人在不同的地方當值,因而每天回府的時間不一,今日倒是難得在府門口碰見。
鈺哥兒拉著姑姑迎上前去挨個喚了人,宋雲昭看不見,便跟著侄子一起叫人。
宣平侯宋文晏任職吏部尚書,如今已是不惑之年,清瘦的面龐上蓄著美髯,眼神銳利,表情嚴肅,只是在看到兩天沒見的小女兒時,開口的聲音柔和下來,「窈窈臉上怎麼了?」
宋雲昭摸了摸臉上戴的面紗,不欲勞累了一天的父親還擔心著自己,便含糊過去道:「沒什麼,就是長了痘痘。」
小姑娘愛美,在乎自己的容顏,宣平侯便信以為真,沒再問下去了。
倒是他身旁的武安侯伸出大掌疼愛地拍了拍小侄女的頭頂,嗓音洪亮道:「小丫頭個子長高了不少。」
武安侯宋璩常年征戰在外,便是回府也是經常待在軍營,或是與同僚喝酒,因此很少見到待在後宅的小侄女。
但他一生無女,所以對宋雲昭頗為疼愛。
宋璩在軍營里待慣了,又是征戰沙場的武將,自有一股威風凜凜,殺伐果斷的氣勢,說話聲都比一般人洪亮,因而手下的兵們一個比一個怵他。
反倒是宋雲昭看不見,加上宋璩在她面前一直壓著自己的脾氣,所以宋雲昭一直很親近這個叔父。
她親昵的蹭了蹭頭頂上的那隻大手,仰著小臉聲音甜甜的喚了一聲「二叔」。
宣平侯見他倆親昵得才像是親父女一般,冷哼了一聲後對著二弟道:「窈窈已經及笄是大姑娘了,你也要注意點舉止分寸。」
宋璩聞言虎目一瞪,聲音像是炸雷一般,「老子是她親叔叔,注意……」
「憋回去。」宣平侯沉著臉,擺起長兄架勢:「當著鈺哥兒的面,你也不怕教壞他。」
宋璩下意識低頭,對上腿邊小孫子黑溜溜純稚茫然的大眼睛,已經到了嘴邊的「個屁」二字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憋得臉紅脖子粗。
這若是換成了他手底下任意一個兵,他早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可對象換成了長兄,宋璩只能憋屈的受了。
他一把撈起鈺哥兒,氣沖沖的扔下一句「老古板」,便大步往自己住的西跨院走去。
「伯父慢走,雲亭告退。」
宋雲亭向著宣平侯拱了拱手,見他點頭後便跟上父親的背影,只是不免有些頭疼。
每回伯父惹了父親生氣,他的日子便要難過了。
「爹爹。」宋雲昭有些無奈道:「你明知道二叔性子烈,卻還總是故意氣他,生氣太多對身體不好。」
爹爹為人嚴肅端正,卻有一個總是愛逗弄二叔的惡趣味,常常氣得二叔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聽祖母說,他們二人從小時候便是如此。
宣平侯聞言輕哼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示意靜立一旁的流螢扶著女兒往回走。
宋雲昭跟在父親身後,右邊是流螢,左邊是一直沉默的長兄宋雲祈。
她伸出手扯住兄長的衣袖,語氣關切地問道:「哥哥今日累不累?」
宋雲祈是大晉十七年的兩榜進士,任職於翰林院,官職雖小但卻清貴。
他身姿挺拔如竹,五官雋秀,只是臉上的神情比父親宣平侯還要嚴肅,面對妹妹的慰問,也只是聲音平淡與波道:「尚可。」
宋雲祈輕瞥了一眼攥住他衣袖一角的白皙柔荑,絞盡腦汁地開始找話題。
他比弟弟妹妹大了九歲,性子又比較嚴苛,平日裡不苟言笑,所以雲韶兄妹倆都有些怕他。
他有心改善與她倆的關係,只是總是不得空,今日難得妹妹親近他,倒是個契機。
「昨日在寒山寺可見到了元音大師?」
妻子顧瀠之前便與他說過,母親帶著妹妹去寒山寺拜見元音大師,為的便是醫治妹妹的眼睛。
宋雲昭點點頭:「見過了,但是大師也沒有法子。」
其實她早已習慣了黑暗,對自己的眼睛也不抱希望了,只是不忍拂了母親的好意。
走在兄妹二人前面的宣平侯聞言,心底划過一絲嘆息,有些黯然。
宋雲祈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儘量使自己的表情柔和下來,「窈窈別難過,我們總會找到能治好你眼睛的大夫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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