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雲夭一聲嬌笑,乜他一眼後轉過頭去。
她悄悄勾唇,只覺得這男人怎的越來越粘人,越來越嬌氣。
前世可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她再度轉頭時,視線無意瞥到他腰間的玉佩,心忽然有些沉底。
曾經她以為這是與韋令儀有關的玉佩,後來發現並不是,再到後來,福禧說與他一位慕容表妹有關。
蕭臨見雲夭忽然不說話了,「怎麼了?」
雲夭回神,嘴唇微動,猶豫許久後,終於問出口,「你為何一直隨身帶著這玉佩?這是誰給你的嗎?」
蕭臨一怔,低頭用手將腰間冰涼玉佩抓起,放在手心,沉默許久。
雲夭敏銳注意到他眸中原本的熱烈與溫柔忽然漸漸散去,讓人有些心慌。空曠的殿中只剩下刻漏的滴答聲,他一動不動看著那塊玉佩。
許久後,蕭臨才淡淡道:「沒什麼,這是我一表妹給的,說這些做甚?」
雲夭心底一咯噔,面上神情卻不變,見蕭臨將視線轉開,眉頭微微蹙起,能感受到他心底強烈的不悅,被他所壓制。或許,若不是面前的人是她,他已經將其殺了。
明明剛才他的情緒還很好,為何一提到這玉佩與那表妹便這副模樣。而前世他也是因這玉佩,讓皇宮血流成河。
恰好內侍在這時將晚膳送上,終於打破了些沉寂與尷尬的氣氛。
她嗓子眼似乎堵了口氣,被他忽如其來的冰冷有些激到,可她最後只是笑笑,柔和道:「好了,用膳吧,我餓了。」
蕭臨回過眸,捏了捏她的手,開始為她布菜。
雲夭看著他的動作,又重新帶上了這些時日的寵溺與退讓。如今似乎兩人地位反了過來,他每日無微不至地照顧,生怕她有一點兒不適。
每日飯桌上的菜式,即便她從未說過,卻全都是她喜愛的。
哪怕在床笫之上,也是竭盡全力討好她,並不如前世那般只顧自己享受。
他以帝王的身份,在她面前低頭,無論是什麼無要求都會滿足。不過他或許也知曉,她是個聰明懂進退之人,從來不提任何過分的,突破他底線的要求。
哪怕現在她心中好奇又酸澀,可見他不願說,她也不會再次逼問。
如今雲家案件尋到被冤線索,二哥的紅旗軍招安,他對她許下後位,承諾不再西征,未來一切都會變好,一切都與前世不同。
而他口中的慕容表妹,就算在上一世,他也從未納入過後宮,而她也從未見過那人面貌。
可為何心底便這般不舒適?她根本沒必要這般困住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這樣告訴自己:雲夭啊,你又開始貪心了。
雲夭啊,你嫁的,你選擇的,可是皇帝。
莫說這世間男人多情又絕情,更何況,這可是皇帝。他心中有你,給你想要的東西便好,何必在乎裝在他心底的是幾人呢?又何必在乎他是否真的對你坦誠?
她起箸,咽下他為她夾的菜,再次悄悄深呼吸一番後,道:「好吃。」
「那就多吃點,體力太差了。」
雲夭一哽,給他遞了個眼刀子。
隨著開始飽腹後,她又忽然想到一事,「如今後宮中,還是淑妃管事?」
蕭臨頷首,看著她道:「嗯,雖然貴妃是三夫人之首,可目前定國公還在北平郡,暫且需要穩他,淑妃未有過大錯,後宮還是先給她管著。後宮人少,簡單,除了淑妃,便是蘇順儀,上官才人。待雲家恢復身份,你執掌鳳印後,便重新交還你手,你看如何?」
「甚好。」雲夭道。
他所說的皆有條,而如今在雲家翻案前,她在後宮中能靠的還是只有他的庇護。
她忽然感嘆道:「蘇氏如今竟已是九嬪之首了?記得當初我走時,她還是個才人。」
「嗯,蘇順儀父親乃是寒門代表,再加之,她也是溫柔賢德之人,便想著給她高一些的位份。」
蕭臨下箸後,內侍們上前為他們兩人淨口。結束後,眾人帶著碟碗撤出殿中。
雲夭聽聞後,心底還是有些彆扭道:「如今德妃之位空缺,陛下沒想過把這位子給她?」
蕭臨一怔,看著她道:「你想給她德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