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直到這扇殘破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在這短短的一剎那,楚輕舟微怔,心裡極快地閃現過一絲不解,對方推門的力道顯然在刻意收著,就好像,生怕吵醒裡面的人一樣,楚輕舟自知自己絕不可能已經暴露,除非對方萬分靈敏或謹慎。
在思考的零點一秒之間,楚輕舟出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他一把勒住來人的脖頸,同時用另一隻手擒住對方的雙腕往身後反扣,將對方臉朝牆面,一把摜了上去。
「啊!」
冷山完全沒有想到這一變故,著實被嚇了一跳,短促地驚叫出聲,隨即聲音被卡在了喉間。
「唔……」
楚輕舟掐著冷山纖細白皙的脖頸,他比冷山高上一個半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冷山逐漸窒息泛紅的臉頰,冷聲說:「聊聊?」
「你……」冷山被掐得呼吸困難,聲音也有些嘶啞,他聞見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藥酒雜糅在一起的氣息,帶著兇悍而凌厲的壓迫與侵略。
他覺得男人現在看上去一點都不可憐了,他自己才可憐。
冷山聲音微弱:「你先……鬆開……」
楚輕舟挑著眉梢,哼笑一聲,英挺銳利的五官帶著沉靜的鋒芒,一雙烏沉狹長的眸子映著機關算盡的冷冽,臉上的傷痕以及碎發上的血跡增添了一絲凌虐破碎的美感,透著一股妖而不邪的禁慾與肅殺。
他沒鬆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脆弱纖長的脖頸在他修長勁瘦的指尖顯得格外弱小可憐,楚輕舟的眼神帶著恰到好處的玩味與威脅凝著冷山。
冷山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求生的本能反應讓他在男人手裡劇烈掙扎著,但男人的手仿佛冰冷的鋼鐵,反饋給他的只有無情的桎梏和愈發加重的力道 ,冷山覺得自己的雙手都要被折斷了,他不敢再掙扎,身體在缺氧的狀態下小幅度地顫抖著。
楚輕舟貼近冷山的耳邊,清透而又磁性的聲音無情地響起,帶著精心設計卻又漫不經心的冷漠:「人被活生生掐死的時候,呼吸中樞會由興奮轉為抑制,頸靜脈怒張,接著因為缺氧全身痙攣,控制不住地流淚,流涎,甚至失禁,然後喪失意識,你的心跳會逐漸停止,最後,你會在痛苦中煎熬,緩慢,失控地死去,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會變得非常,難看。」
冷山斷續急促地竭力呼吸著,但聲音越來越微弱。
「哈……唔……」
他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已經聽不真切對方的聲音,耳邊不斷傳來虛幻的轟鳴聲,那雙水靈淨澈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溢出生理性淚水,眼前一片漆黑,時間變得無比漫長,對方始終把力道控制在讓他保持清醒的狀態下。
冷山手中的酒壺掉在地上,灑出一些還未融化的雪碎。
一分鐘後,楚輕舟鬆了手,拎著冷山的後衣領將人丟在牆角。
他睨著冷山,冰冷地說:「所以我勸你,接下來我問你的每一個問題,都好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