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冷山是個練家子,此時才恍然察覺自己已是下風,當即便惱羞成怒,用盡全力抓著冷山的手臂往前一帶,二人同時翻了出去。
冷山的後背砸在一塊石頭上,他悶哼一聲,抬眼看見 那人要去撿地上的槍,他立即一腳踢了過去,將槍踢進了湖水裡。
那人怒喝一聲,拔出一把短刀,但刀刃剛出鞘,便被冷山劈手奪了過去,與此同時,另一名黑衣人出現在了冷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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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舟見到冷山的時候,冷山正站在月色下,反握著匕首,利落地抹了一名黑衣人的脖子,泛著寒光的匕首帶出一道血花,幾滴鮮血飛濺在他白皙的臉上。頃刻之間,匕首又在他的手心打了個輕巧的轉,挾著勁風飛擲出去,正中另一名黑衣人的心臟。
一招一式,和曾經那個與楚輕舟交手的『蚩』的首領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這少年竟還與『蚩』的首領關係匪淺。
楚輕舟強壓下心中不可置信的怒火,喘息都帶上了輕微的顫抖。
……
兩名黑衣人,一個倒在血泊中,一個被釘在樹上。
冷山安靜地站在湖邊,此刻他背對著月色,從楚輕舟的角度看去,只能隱約看見一個背光的剪影。
楚輕舟覺得這個場景有些悚然。
他見過許多窮凶極惡的罪犯,其中殘暴粗鄙的大有人在,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帶給他這樣的感覺。
湖邊的少年疏離得好似一幅輕筆淡漠的山水畫,但這山水畫,畫得卻是一場令人心顫的殺戮,帶著血腥的美感與柔和的殺意,就這麼鮮血淋漓地呈現在了皎潔的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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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輕輕喘息了一會兒,從小和父親學的拳腳功夫第一次派上用場,他伸出雙手,指尖殘留著血跡,兩隻手抑制不住地輕微顫抖著。
他看著在打鬥中摔碎的手機,腦海里再次浮現出楚輕舟讓他先走的畫面。
這周圍沒有別的住戶,他也借不到手機報警,何況,他現在也察覺到今晚的情況應該很危險,就算等警察趕來了,那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但如果他現在回去,幫那人一把,說不定就救下了呢?雖然這個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但……
「「……到時候會有人來救你」」
「「你不一起嗎?」」
「「用不著你操心。」」
冷山閉了閉眼,男人冷硬的語氣和分別時看他的那一眼,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他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但剛轉身,就對上了不遠處楚輕舟的目光。
楚輕舟站在蘆葦叢的盡頭,隔著夜色,冷山看不清對方的神情。